相比起“初中时期”的教室，这个教室显得更加灰暗无光。
窗外的白云蓝天失去了色彩，整个教室死气沉沉的，像是被看不见的黑洞吸去了生命力。
杨锦里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桌子上堆满了书本，以及试卷、试题、练习册等等等等。
一张张试卷叠加起来的厚度甚至比桌子都高。
地上也摆满放不下的书籍。
座位变得狭小逼仄。
杨锦里试着翻动那些试卷。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刘一鸣的东西，试卷上有黑笔书写的痕迹，有红笔批改的痕迹。
有的试卷上标有成绩，有的没有。
标有成绩的那些试卷上，分数却不理想。
错题、空题比比皆是。
杨锦里没有发表什么感言，只是翻着。
这是一个学生的试卷，亦是他艰难生存的挣扎，艰苦奋斗的证明。
这些明明是灰暗的颜色，杨锦里却能在其中感受到微弱的生命力。
要写多少字才能将试卷上的每一个空填满？
要翻多少书才能将书本看旧？
试卷中掉出一张便签纸，杨锦里捡起来。
这张纸被笔戳的破破烂烂，依然能看清上面的字。
“我坚持不下去了。”
“好困，好想睡觉。”
“不能感冒，感冒影响学习。”
“为什么我就是听不明白呢？”
“又考差了，我明明感觉填的都对啊。”
“我小时候还得过奖状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成绩变差了？”
这纸上书写的是一个学生的颓丧，是一个学生的迷茫。
杨锦里沉默一瞬，继续翻动试卷。
后面则没有什么类似便签上的话的字了。
直到翻开最后一张试卷，桌子展现的杨锦里面前。
那桌上用笔写着几句激励人的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不行，还要再努力！”
“欲得真学问，须下苦功夫。”
“水滴石穿，绳锯木断。”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将刚才那张写着颓丧话语的便签摆在桌子上，杨锦里忽然笑了。
“即使被百般折磨，也依旧自我鼓励，向阳而生。”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技能栏中的发光程度不变了。
这份不屈的意志，就连在噩梦中也无法撼动。
「我靠，我突然有点感动。」
「想起我上学的时候了。」
「不是，我破防了，这他妈跟我高中时一模一样！」
「救命，原来我那个时候这么牛逼的吗？」
「前面的，别质疑，咱们真的很牛逼。」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晚自习到九点十点，一天就睡几个小时，啥也不干就是刷题学习，真的很牛逼。」
「我还记得那时候每天都睡不醒，头昏昏沉沉的还是会督促自己学习。」
「触景生情了，没想到看个直播还能破防呜呜呜。」
杨锦里笑了一下，说道：“平凡的普通人，也在努力生活。”
“即使生活不如小说中的那般精彩，大家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生活。”
「啊啊啊锦哥别说了，我真破防了！」
「绷不住了，以前都没有人夸我的。」
「呜呜呜我也是，从来都只有“不够努力”，却没有“你做得很好”。」
「可恶，大好的清晨怎么只能躲到被窝里，马上起来学习！」
「我也！马上备考四级。」
「宿舍其他人：舍友突然卷起来了，各位有什么头绪吗？」
杨锦里起身，想要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这时，房间所有人站起来。
“你要去哪？马上要上课了？”
“快考试了，搬桌子布置考场。”
“老师又拖堂了，上厕所的时间又缩短了。”
“学习，我要学习。”
“高二是关键的一年，要将所有课程学完，才能留下时间，高三用来复习。”
杨锦里说道：“各位，不妨休息一下？”
“休息？”
“时间如此宝贵，怎么能用来休息？”
“是啊，时间确实宝贵。”
杨锦里想了想说道：“所以才更要留出时间放松。”
他朝窗外指道：“看看外面的风景吧，晚霞正将天空染红。”
教室中的人齐齐转头。
窗外仍旧是灰色的，没有什么晚霞。
但他们却没有移开视线。
也许，对他们来说，“看向窗外”也是难得可贵的事。
杨锦里转身，进入最后一间教室。
“高三一班。”
“同学们翻开试卷，上次讲到了第九道选择题，我们接着讲。”
教室中，座无虚席。
没有人注意到杨锦里的到来，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
教室中有人认真听讲，有人偷偷看小说漫画，有人早已熟睡。
这时，直播间的弹幕又多起来：
「锦哥变回来了。」
「真的诶，又变回我们认识的锦哥了。」
「补药啊，我还想多看两眼少年版的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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