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无视了黄毛，看了看面前的卫舒旋。
她似乎喝了不少酒，脸蛋红彤彤的，双眼迷离，嘴唇抿得紧紧的，表情委屈又倔强。
张宁心情很复杂。
在他以往的印象中，卫舒旋向来是那种乖乖女，从来不会和这些市井泼皮混在一起。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他乱七八糟想着这些时，一旁同桌的女生也是说话了。
“别误会，她是我们舍友，我们是准备带她回学校的。”
“是啊，你这人电影看多了吧？有病！”
“舍友？”
张宁锐利的目光扫过说这话的几位女生。
这几人是卫舒旋的舍友他相信，但这黄毛明显不是。
不用说，他都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于是也懒得废话，直接抬脚一脚踹向了那黄毛。
“砰！”
他这一脚下，黄毛瞬间飞出老远。
目睹着这一幕的人都傻眼了，回过神来，黄毛的同桌勃然大怒，抄着酒瓶便向他砸来。
张宁一声冷哼，一脚一个，瞬间的功夫，几位还想动手的就躺了一地。
他冷冷看了一眼早已吓傻的几位女生，拉过仍旧处于茫然中的卫舒旋转身就走。
“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几位女生胆寒。
……
离开了这里，张宁带着卫舒旋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
黄昏下秋风徐徐吹拂在两人身上，张宁看着身旁低头沉默不语的女孩，叹息着开口。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现在不想回家。”
卫舒旋撩了下耳垂后的头发，轻轻摇头，走到一旁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谢谢你，我没事，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坐。”
昏黄的路灯落在女孩儿的身上，那迷离的眸子怔怔的看着远方，在那之中，似乎蕴含着数不尽的忧愁。
张宁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其身旁坐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张宁不明白，为什么往日阳光开朗的女孩，现在却整日将忧愁挂在脸上。
明明以前的她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积极向上。
可自从这次回来，却每次都是以泪洗面。
“我怎么了？”
卫舒旋怔怔的看着他，忽然间，泪水就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以前我不这样的。”
“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抱着膝盖，轻轻的抽泣着。
张宁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麻木的就这么看着。
其实他也知道，卫舒旋会这样，是因为她喝醉了的缘故。
“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他比我小两个月。”
这时哭声停止了，卫舒旋略显沙哑的话语响起。
张宁一愣，并没有接话。
卫舒旋似乎也不是说给他听的，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在说一个故事。
“我那个朋友，他很羞涩，从来也不会说什么讨好的话。”
“记得在高一那年，有一天，他忘记带书本了，在一节课上的时候，被老师点名提问，但他因为没有书本，回答不上来，于是便被罚站了一节课。”
“后面我问他，为什么不问问同桌？”
“他告诉我说，不好意思。”
张宁静静的听着这些话语，思绪也被勾回了那段时间。
仔细想想，在当初还在地球时期时，年少时的他确实很孤僻，身边几乎都没什么朋友。
张宁忽然觉得，好像过了数千年，自己也没怎么变。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羞涩的人。”
似乎回忆起什么美好的画面一般，卫舒旋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但你绝对想不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高考毕业那天，他和我表白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渐渐低沉下去。
“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但我知道那样的他，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发自内心的。”
卫舒旋扭过头，怔怔的看着他，眼泪再次如决堤的江河一般，奔涌而出。
“当时我不知道怎么了，没有立马答，就在几天后，他出事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说，如果我当时果断一点儿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是我，是我害了他。”
看着对方泪流满面的模样，张宁心头微微触动。
原来卫舒旋会变成这般模样，是将自己遇害的事归结到她身上了吗？
张宁感觉她有些傻得可爱。
固然，当初他进入山里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的确早就有那个想法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怪过对方的意思。
稍稍斟酌了下话语，张宁摇摇头安慰道。
“不会的，我相信你那朋友是自愿的，而且他也不一定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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