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界一乘，02号车厢——生活车厢。
说是车厢，实则已是一片独立的巨大世界泡。其内空间辽阔得惊人，竟将整个沧南市的轮廓完整囊括其中。
毕竟，世界蛇拯救沧南市的方式简单粗暴：以空间之力硬生生将整座城市“囫囵吞下”，纳入车厢维度。
不仅是沧南市，上邪会所在的巨大浮岛、神州域仅存的祈平府（含太虚山）也坐落于此。
周边虚空被模拟成晴朗天空，日月交替，甚至连风雨阴晴都栩栩如生。生活在这里的居民，若不刻意留意边界，几乎察觉不到与外界的差异。
只是活动范围终究受限，生产水平下降，娱乐也只剩运动会与文艺展演，节奏慢得像退回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至于大夏天庭，则是因为其神域的特殊性，被单独放置在了一截车厢之中。
沧南市内，凯恩静立在昔日的守夜人墓地前，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墓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花束。
这里长眠的，是【烬灭日】中牺牲的守夜人英烈。那场灾难如摧枯拉朽的风暴，一天之内便让守夜人近乎全军覆没，仅少数分部与特殊小队侥幸被救。
神州域亦是如此，凯恩等人曾奋力守护的世界，终究在【烬灭日】中支离破碎，大片土地与生灵湮灭。
世界蛇拼尽全力，也只来得及将太虚山所在的祈平府纳入车厢。天庭、上邪会，皆是劫后余生。
而这一切，不过是【凯文】降临的前兆。
世界蛇能在短短一天内救下这么多生灵，已堪称逆天奇迹，积累的善业难以计量。
凯恩弯腰，将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号灰蛇。
这是少数没让凯恩感到反感的灰蛇个体——说话不似同类那般阴阳怪气，性格也算平和。
更重要的是，凯恩查过档案：此灰蛇未参与过对自己的围追堵截，虽长期在沧南外勤，却主要负责监视 136小队，闲暇时常去孤儿院给孩子送礼物，最爱吃的是冰粉。
献完花，凯恩回头问：“世界蛇牺牲的干员，葬在何处？”
片刻后，灰蛇领着凯恩来到沧南市另一处公墓。这里的墓碑上，刻满了代号——灰蛇 8876号、灰蛇 833号、025号……密密麻麻，几乎全是灰蛇。
凯恩眉峰微蹙：“世界蛇出外勤的，只有灰蛇？”
“自然不止。”灰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外勤部亦有人类干员，只是我等灰蛇的综合业绩，向来名列前茅。”
“哦。”凯恩的目光扫过一片墓碑，天慧之力悄然铺开，“蛇女的碑，在哪？”
“尊主随我来。”
灰蛇领着他走到墓地角落，一座崭新的墓碑静静矗立。碑上只有一行字：【世界蛇外勤专员，李潇。】下方刻着生卒年月，再无其他。
“李潇……”凯恩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她的真名？”
“是。”
“三十五岁……倒看不出来比我还大。”
……灰蛇沉默着，没有接话。
凯恩从身后取出另一束花，缓缓放在墓前。
“我还以为你挺讨厌她的。”
“？”
凯恩抬起头，那女孩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单手叉腰站在不远处，无瑕的银发在风中飘舞——正是上邪会会长纪念。
我确实讨厌她。”凯恩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浮尘，“她生前犯下重罪，无数无辜者因她而死，结局本就罪有应得。”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坚定：“但她救过我的命，这与她的罪孽是两码事。身为这世上唯一被她拯救的人，我理应献上这束花。”
“嚯？”纪念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还以为你要发表什么圣母言论，没想到在这事儿上拎得挺清。”
“我没资格替死者原谅她，也不会否定她为我做的牺牲。”凯恩看向她，“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嗨嗨，也没啥大事。”纪念忽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听太虚山那剑首叫你师祖，你是不是特能打？”
“凑合。”
“‘凑合’是多凑合？”
“不如洛白衣，你想打可以找她。”
“不是……你这世界蛇尊主就这么弱？”纪念一脸怀疑，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腕就走，“不行不行，我得试试成色，不然你拿什么服众？”
“额……咳咳。”
她就这样粗鲁地牵着凯恩的手走了一小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纪念回头，顿时瞪圆了眼睛：“怎么是你？”
灰蛇笑眯眯：“纪会长，您抓错人了。”
“不可能！”
纪念猛地松开灰蛇的手腕，一脸懵，“我刚才抓的明明是凯恩……他去哪了？”
“指挥中枢似乎传来了一些消息，他前去处理了。”
灰蛇说：“纪会长，您若实在想找乐子，我可以通知洛剑首来陪陪你。”
“不用不用，她忙着带孩子呢，我知道。”纪念皱着眉嘀咕，“我明明抓着他的手……难道是错觉？”
正说着，一片黄色菩提叶从眼前飘落。
纪念感到好奇，伸手去抓，手掌却径直穿了过去——那叶子竟无形无质。
“呵呵。”纪念笑了，笑意里带着几分兴味，又掺着点被戏耍的恼火，“区区媚宅游戏男主……手段倒是不少。”
……
00号车厢，指挥中枢。
凯恩走到指挥台前，沉声问：“胡狼，汇报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凯恩尊主。”胡狼躬身递上一块全息档案板，“按照您提供的【天慧】印记，我们在全球的世界泡内搜寻痕迹，现已有所发现。这是定位到的坐标与目标世界泡信息，请您过目。”
凯恩接过档案板，目光扫过上面的讯息，眉头微微一挑。
“日本？”
——
PS：太虚七剑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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