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楼依旧悬浮在半空之中，楼侧环绕着一颗颗碎裂的石头。
四周的窗户全部关闭。
不时有空间裂痕闪过。
此时...
黑衣坐在十二楼的楼顶，感受着周围吹拂过的强风，微微眯着双眼，一副平淡的样子。
“这...”
“就是你的计划？”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衣的身影有些虚幻，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算是吧。”
“而且结果还不错。”
黑衣没有转身，依旧看着眼前的虚无，淡淡开口。
“但因为你的计划，死了几十位天骄！上百位狱卒！数百位继承者！”
“你身上，沾满了他们的血！”
白衣的声音逐渐变得冷冽，死死盯着黑衣的背影，咬着牙说道。
黑衣轻笑，微微摇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位置。
那是一处血洞！
而且伤口的位置似是被腐蚀了一样，完全没有愈合的趋势，周边大面积坏死，看起来略显狰狞。
但黑衣却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平静的收回目光：“你觉得，在地底世界...乃至于说，在这个世界...值钱么？”
“无论是那些不知一切，每天循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的普通人...”
“还是如你我一般，站在这世界顶端的...所谓的楼主...”
“说到底，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呢？”
“记住，善良，仁慈，全部都是给予成功者的标签，但现在...我们还没有资格！”
“一将功能万骨枯，将成之后言太平！”
黑衣的声音中略带嘲弄之色，随着话音落下，缓缓抬起手掌，贴在胸前的伤口处，念力涌动！
那伤口以微弱的速度缓缓愈合，但又在被不断破坏着新生长出的血肉，导致那处伤口一时间陷入僵持之中。
剧烈的痛苦中，黑衣倒吸一口冷气，身体都在略微颤抖着。
“收起你悲天悯人的那套吧！”
“现在...不兴这个。”
“些许的生命，就能换来一整瓶的‘灵气’，这是我们转型的唯一机会！”
“只有‘灵气’，才可以让我们摆脱事事祷告，依赖先贤的局面，才能让我们距离那些‘亡者’越来越近！”
“你明白么？”
黑衣默默起身，猛地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白衣，就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充斥着些许的情绪波动。
“接下来的时间里，墓会越来越多！”
“我们这里也会越来越晚。”
“直至天灾降临，所有人，都要死，这已经是我们少数的几个机会了！”
黑衣整张脸都隐藏在面容之中。
“天灾！天灾！”
“这个词你已经说了近百年，但天灾究竟是什么！”
“你又是哪儿来的消息？”
“怎么证明这不是满足你内心欲望的托词！”
听到黑衣再次重复天灾这个词汇，白衣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中的怒火，看向黑衣，近乎咆哮式的问道，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儒雅。
黑衣怔了怔，看着白衣，许久过后，才略带疲倦的笑着摇了摇头。
“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们也是人，谁也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命运！”
“他们也没有义务为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买单！”
白衣还在继续说着。
但黑衣却背对着他，挥了挥衣袖。
白衣的虚影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在一阵微风中，消失不见。
独留黑衣一人，坐在十二楼的楼顶上方，眺望远方，略微有些出神。
片刻过后，黑衣胸口处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但脸色也显得格外苍白。
只不过黑衣却无视了自己的伤口，而是小心翼翼的取出装着‘灵气’的瓶子，不断看着。
最终，他缓缓将瓶口打开一道缝隙，任由一缕淡薄的灵气溢出，又急忙将瓶子关闭！
趁着‘灵气’还未消散，黑衣用力吸了口气，将其吸入体内！
下一秒...
剧烈的灼烧感自体内泛起！
仿佛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他蜷缩在十二楼的楼顶，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皮肤却已经开始了大面积的溃烂！
裸露在外的双手，就像是流脓了一样，狼狈不堪。
这样的折磨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他的皮肤才逐渐缓缓愈合。
额头上布满汗水。
他颤抖着双手，支撑自己，缓缓爬起，目光重新锁定在那瓷瓶上，眼底深处带着一抹淡淡的恐惧，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
“不过是一缕气息...”
“就已经抵挡不住...”
“若...”
黑衣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脚下这座十二楼，轻轻掐动手诀。
很快...
楼顶处，出现一个十分隐秘的通风口。
黑衣就这么淡漠的站在通风口前，再次将瓷瓶打开一道缝隙，并倒了‘一滴’灵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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