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实质性的线索，是天大的好事，许梨想第一时间告诉母亲。
更想再问问母亲，印象中，爸爸生前接触过的朋友里，有没有一个会喷女士香水的男性。
结束跟蔡采的电话，许梨取了车后直奔监狱。
她本想叫上许世宴的，但许世宴去了问鼎集团给秦子昂补课，她等不及了。
因为提前预约过，验证身份后狱方就放她进去了。
铁窗内，母亲看起来比上次见时更加消瘦，两侧颧骨凹陷，脸色呈不正常的病态灰白。
许梨呼吸一紧，着急地道：“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秦素柳唇瓣张了张，勉强弯了弯唇：“只是有些感冒。”
许梨立刻道：“那你吃药了没？看医生了吗？”
秦素柳点头，“放心吧，看过医生了。”看得出她在努力提着气说话了，可声音还是病恹恹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许梨担忧的目光定格在母亲脸上，眼眶倏然湿了。
秦素柳看在眼里，神情一顿，倒是开始安慰起了许梨：
“你瞧你，只是个感冒而已，是不是又瞎想了？妈没事，放心吧，就是着了凉。”
许梨拼命咽下心疼的情绪。
“你得照顾好自己，你太瘦了……”
秦素柳的声音透着慈爱：“你跟弟弟怎么样？弟弟高考了吧？怎么没一起来？”
许梨吸口气，
“我们都挺好的，他考完了，找了个兼职给人补课做家教，本来商量好这几天一起来看您的，但是我……我想您了，就先过来。”
“妈……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个律师，他已经开始着手办理您的案子了，我也找到了一个线索……”
许梨便向母亲讲述她在去墓园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身上喷着女士香水的白西装男人。
但她怕母亲担心，便美化了具体惊险的细节。
“妈，爸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喷女士香水的男性朋友啊？”
闻言，秦素柳神情一顿，眉头微蹙着，似乎在仔细思索。
想了半天，却是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你爸交好的几个朋友，经常带到家里一起聚餐，我都见过，没有喷女士香水的人。”
顿了顿，“但一起应酬的生意伙伴……那就太多了，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许梨本身也没有抱着太大期望，能将父亲生前好友排除，就已经算是不虚此行。
母亲的情绪看起来也比上次见时稳定不少，可不知怎么，此刻看着母亲面容枯槁的模样，许梨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妈，真的只是感冒吗？”
闻言，秦素柳缩在袖子里的手指颤了颤，脸上绽放的微笑依旧和蔼，语气细细柔柔的，
“真的，别多想。”
许梨垂下头来，抿紧唇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探视时间很快结束，临走时，许梨将目光死死锁定在母亲脸上，像是想要将人刻进眼睛里，带到外面去。
可是徒劳。
她连一片衣角都带不走。
最后看着母亲蹒跚的背影，像行至暮年的老人，更像是秋日里挂在枝头的枯叶，摇摇欲坠。
可母亲明明才五十多岁。
许梨蓦然咬紧了唇瓣。
在心里暗暗道：妈，你再坚持坚持，很快我就会带你出去的……
……
回到车上，母亲瘦骨嶙峋的样子不停在脑海回荡，刺激着许梨不堪一击的神经。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母亲不能再在那个地方待了，她要尽快为母亲洗清冤屈，将母亲救出来！
当即拨通了那个傅律师的助理小张的电话，想询问一下进展。
看看傅律师那边有没有需要自己配合的。
可电话拨过去后，那边一直在提示无法接通……
就在许梨第五次将电话拨过去时，那边终于通了，只不过背景音有些嘈杂：
“抱歉许小姐，刚刚在电梯里。”
许梨表明来意：“张助理，我妈妈的案子傅律师这边办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那头沉默一下，“许小姐稍等。”
像是在走动，不多时，那头的背景音消失，张助理的声音重又响起：
“许小姐，其实我今天正准备联系你，你妈妈的案子遇到了点情况。”
许梨一怔：“什么情况？”
“二审开庭在即，傅律师这两天接手你母亲的案子之后，去了案发现场走访，一边收集各种有利证据，一边向上疏通各种关系，想要进一步掌握案件走向。”
“但你知道的，你母亲的案子比较严重，属于刑事案件，傅律师的关系网里，能在这个案子里插上话的，都是高层的紧要人物，不好伺候。”
“咱们之前谈好的律师费可能不够，因为傅律师光是请客吃饭，都已经垫进去很多了，更别提……”
对方说到这就停顿了下来，点到即止。
许梨不傻，自然听懂了对方话语里的未尽之意。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多的是灰色地带。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还需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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