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与园区风景契合的雕花木门，和紧随其后的三扇大小不一的铁门后，他才走入了司马赓新担任部长的策划部，那间满是机械与纸张的暗室。
和预想的一样，没人迎接他。
有些失落，但又让他安心不少，至少说明了，大家都有为之努力的目标。
“你终于来了。”
视线绕过那些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房间角落里那沉浸在电脑屏幕散发着的蓝光中的人影，就是司马赓新。
他那向来梳地精致的三七分背头，也因为许久的未打理，而凌乱地四处下垂。嗯，比他那刻意维持的成熟背头要好看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甚至没有戴那些没有度数的眼镜。
“嗯，我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好...”
司马赓新扶着办公桌，他那么高，以至于要几乎七十度弯腰，才能直视到屏幕。他点点鼠标，清清嗓子，又沉默了许久。
“其实，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为什么这样说。”
苏茶柒虽然算是一个明智的人，但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刻下，总会因为这种不建议间伤人的话给气到。
“毫无进展，根本就是毫无进展。”
司马赓新直起身子，脱下西装外套，走到了苏茶柒面前。里面是一间深小麦色的挽袖衬衣，和黑栗色的亚麻西装背心。他本来就比苏茶柒高半头，这是苏茶柒一直以来习惯的事情，但他本以为司马赓新这种文职，应该是消瘦的身材才对，可不曾想，脱下那好似粘在他身上的西装之后，居然是如此一个结实的身体。虽然不是轩辕严或烈龙那样超规格的顶级人体，但至少也丝毫不比嬴以威差。
“什么叫毫无进展？今天凌晨不是你给轩辕越的汇报，制止了更多危险的发生吗？”
“哦，那叫进展吗？应该不是吧，真正的进展，应该是找到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一味的防御而不反击，只会让对手逐渐发现自己的薄弱点，随后。”
他顿了顿，转身找了一张废纸，噗的一声将它用指尖贯穿：“被一举击破。”
“那你是怎么想到关停民间通讯方式的？至少到现在，都没有大事再发生。”苏茶柒捡起他随手乱扔的废纸，团成一团，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中。
“那家伙的能力，有极大的可能，是类似于许愿的，虽然不知道条件和强度。而且，我的部员们根据这些新闻的发表时间，统计出了对方的能力有一小时左右的冷却时间。所以，不到一点整，我们也不清楚关闭民间通讯方式，有没有阻止到对方。”
“因为。”
他想长篇大论，却苦于因终日脑力劳动而疲惫不堪的精力，最终选择了长话短说。
“我们的技术人员，模因总会的成员们，检索了近一个月来的所有相关新闻，然后再用技术手段，调查了全互联网上的关键词，最终发现大部分关键词都顺着网线流到了同一个网站。虽然这不算什么大发现，但至少证明了，不是有人在故意搜寻这些信息，就是有无数包含这些信息的内容人为流入了同一个端口。”
“所以，你们就这样确定了，敌人是通过网络传递信息，并使用了某种能力来制造的这些事故吗？”
“只是暂时赌对了而已，这之后，无论我们的技术人员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到那个网站的真实身份。他们都是领域的精英，遇到无法破解的网站的概率接近于零。所以我怀疑，是敌人用了同样的方式，用他的能力阻止了我们的深入调查。”
“也就是说，线索是在这中断的吗？”
“对，所以我才说，毫无所获。”
苏茶柒看着眼前那一个个忙碌于电脑前的身影，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留着平头的好学生，也融入在这些计算机精英中，忙前忙后。苏茶柒使劲眨眨眼，那果然是幻觉，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又或许是因为房间太暗，他似乎是看到了李雷。
“怎么了？困了？”
司马赓新在他出现幻觉的时候，就已经回到电脑前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我一个朋友，他的梦想就是在模因总会里发挥他计算机与互联网的特长。”
“那个小平头吗？李雷？对吗，他现在在干什么？留在扬子省吗？”
“嗯，差不多吧。”
苏茶柒努力避开话题，他不愿在别人面前展露太多感情：“我根据你刚才所说，简单猜测了一下，那个敌人，大概率是从世界各地收到了请求，才帮忙许愿的。他又不是年兽，没必要和每个人类都有仇，而且，他早期的行为，基本上是与早些时候抓住的陈品严一样，为了某些扭曲的正义而行动；但后期，却渐渐变味了，越来越多的无辜者受害。所以我才这样认为，是他主动搜集他人的愿望，而代为实现的。”
“继续。”司马赓新认真听着。
“所以，我们可以试着从互联网上找一下有关于‘可以许愿的网站’之类的线索，尤其是那些小众论坛中。毕竟，总会有人在获得了许愿的机会之后，大肆宣传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装比。”
司马赓新挠挠头，又无声的尬笑了几下。
“有时候，文字要比数据更方便吗...呵呵，真是受教了。我们坐在高处太久，以至于都忘记在低处的时候，是如何向上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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