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尚爱儿和张存善似乎看到了短暂的一丝丝灰蒙蒙的光亮。
两人更是惊奇发现，尚善城似乎没有昨天那样暗了。
尚爱儿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也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她昨晚看到了最真实的莫念的脸，那伤疤，触目惊心。
可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相反，看到的，还是很漂亮的她。
其实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人的美，并不是靠一张脸来决定的。
不管多么美好的容颜，也终有逝去的那一天，唯有那一刻，永恒不变的善心，才是美的源泉。
尚爱儿走到莫念身边，见莫念只是跟自己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更是坚定了。
“你不觉得我长得很丑吗？”尚爱儿笑问。
“我看过很多长相绝美的人，可他们却比长相奇丑的人，还要丑陋。”
“哦？”
“他们穿着最精致的衣裳，口口里说着漂亮的话，似乎与他们的面容相得益彰。”
尚爱儿不接话，只是看着莫念，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们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比我见过的怨灵还要黑暗。”
尚爱儿看着莫念，她似乎又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正义，却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利益。选择了他们自己相信的，狭隘的正义。他们甚至为了他们的脸面，毫不犹豫的联合，对我下达了缉杀令。”
“缉杀令——”尚爱儿听得心惊，这不是只有国家才能下达的东西吗。除了罪大恶极之人，没听说过会对谁下达过的。
自己以前活了十几年，还没听说过有谁被下达了缉杀令的，莫念到底是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
凌霜洛突然回过神来，笑道：“你很好看，是我在尚善城里看到的，最美丽的女孩子。也是我之前见过的，美丽的女孩子之一。”
尚爱儿晃神了，能笑得这么干净的人，怎么可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自己突然好想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她的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东西，她的眼神中，为什么总是弥漫着掩藏不住的悲伤。看着怨灵时，那种自己似乎可以感同身受到怜悯，实在是触动人心。
但，她面对那些不知悔改的怨灵，却又那样的厌恶，那样的下手无情，甚至可以说是，狠厉。
尚爱儿想问，可她直觉，莫念不会告诉她。自己以后会慢慢知道，她相信。
为了方便莫念和鹿灵珑休息，尚爱儿让那些等待被净化的人，来到了城主府，来到了始错园。
尚爱儿看到，每当那些怨灵化作光点，飞向远方时。莫念总会抬起头看着天空微微一笑，尽管她的眼中，空无一物。
那一刻，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连眼角都带着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凌霜洛和鹿灵珑白天净灵，晚上休息。
晚上，凌霜洛会把自己吸收得到的怨气，大部分输给鹿灵珑，一小部分输给尚爱儿。
尽管如此，凌霜洛身后的怨气还是一天强过一天。尽管凌霜洛控制有度，但她身后的怨气，每每出现，还是逼得周围要窒息一般。
鹿灵珑也越来越强，身体虽然没有变大，但是两只角的光芒越来越明显。
黑得漆黑，像是没有一样，白得像一个小月亮，散发着皎洁的白光。
尚爱儿也在进步，并跟着凌霜洛一起帮忙净灵。起初只是怨气不算太重的，一天一两个。而后慢慢增加，现在一天已经可以净化五六人了。
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凌霜洛一天净化上百人，可尚爱儿还是很知足。
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净化一个，都是开心的。自己不希望让无殇哥哥，一直欠着他们。
将近万数的无辜被害的怨灵们已经快要被净化完毕了，尚善城的白天，似乎也一天比一天亮了。
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光亮，但已经不是黑，而是灰暗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要知道，我是要去找你的仇人的。”
憋了无数个日夜，尚爱儿终于忍不住了，坐到了莫念的身旁，问道。
倒不是怕她对自己有什么图谋，相处了大半年，自己还是对这个不太爱说话，总是会发呆的女孩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凌霜洛坐在城主府的那个池子边，借着怨气，看到了自己和尚爱儿的倒影。
认真回道：“我很羡慕你，我可是很希望你的爱情可以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这与你是不是要去找我的敌人无关。”
尚爱儿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落寞，那句：“我可是很希望你的爱情可以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遗憾。
“你——”尚爱儿想问什么，但远远的传来了存善姐姐的声音。
“念小姐，小姐，你们快来看看啊，灵珑不知怎么了，全身都在发光。”
尚爱儿还没有动，旁边的莫念就已经不见了，尚爱儿连忙往回跑。
等尚爱儿赶到的时候，只看见莫念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孩子。
“爱姨——”孩子看到尚爱儿，立刻朝尚爱儿伸出了双手。
因为叫姐姐尚爱儿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所以，几番协调后，鹿灵珑妥协，叫尚爱儿姨。
尚爱儿还没反应过来，莫念就已经把孩子送到了跟前，尚爱儿立刻接过。
只见这肉嘟嘟的娃娃，发色黑白相间，眼睛瞳孔一黑一白，目光流转，炯炯有神。
不得不说，这一点，总觉得跟一头白发的莫念很像，说是她们是亲母女，都不会有人怀疑的。
初见莫念时，她满头白发，此时，不知是不是怨气的缘故，已经变成了黑白。
“爱姨，我是不是跟你们一样好看？”鹿灵珑期待的看着尚爱儿。
“灵珑真好看，比我们都要好看。”
鹿灵珑听后乐了，又跳出了尚爱儿的怀抱，去找张存善了。
“没想到，灵珑这么快就化形了。”尚爱儿看着莫念，惊喜道。
莫念回道：“是啊，真的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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