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说话诚恳毫不做作，大大咧咧也有几分胆识。
似乎真跟自己以前见到的人不同，心下渐渐放松，不那么排斥元寅生的接触了，紧绷的身体放送了许多。
元寅生又扯了回去：“要是像甘愿大人这样的人，再多来几个，选出几个真正的人才来，才真是造福国家了。”
乐无殇肯定道：“甘愿——大人，确实与旁人不同。”
以前自己在那些偏僻的小镇子的时候，那些个学院里的选拔人，一个个势利眼。
谁给的钱多谁就可以被推举到更好的学府，而自己，每个人口里都说着好，却从来不会考虑。
为此，妈妈还时常在自己面前抹泪，常常责怪自己不能给自己更好的条件，不能让自己有一个更好的环境。
也是因此，妈妈不断逼着她自己努力赚钱，就是为了带自己去更好，更宽广的地方，得到更好的资源。
妈妈总喜欢打听灵力修炼的事，听说了好的学校可以提供更多更好的资源，便削尖了脑袋，带着自己往更好的地方钻。
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让自己带着爸爸对自己的期待，去到最好的学院，去到梦寐以求的帝都，做一个不在让人践踏的下等人。
元寅生一副满意的样子：“还以为他会和那卜谦一样，排场足，也是个贪污受贿的人渣，没想到，还算清廉公正。”
“确实——”
“兄弟，幸好你没有在那卜谦负责的区域，要不然呐，我估计你和那人也是毫无机会。”
元寅生早看了两人的衣着服饰，最是朴素，肯定也是没有什么钱财的。
要是真在卜谦那人渣的选拔范围内，那可就真是造孽，真是要枉费了。
“我很庆幸——”
元寅生立刻反驳：“你还是先不要庆幸的那么早……”
乐无殇不解，问道：“何出此言？”
元寅生朝着抱头痛哭的旺儿母子俩努了努嘴，道：“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叫旺儿的，他选上了，可没有高兴。”
乐无殇懵懂道：“为何不高兴，他资质也是不错的，想来以后的成就也不会差。”
元寅生都要怀疑人生了：“你是不是这尚善城的人？”
乐无殇答道：“是啊，只是不是很久。”
元寅生疑惑道：“那就没有人告诉过你，这尚善城是尚善城城主和止家的地盘？”
乐无殇眼神一滞，摇摇头，道：“没人跟我说过。”
元寅生表示震惊：“你这也太闭塞了吧，我才来不久，我都知道了，你一个比我还早来的人，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乐无殇本来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胆识听到此处，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兴趣。
“尚善城城主管理尚善城我还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有止——家？”
提到止家，乐无殇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
元寅生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愣愣的看了乐无殇好几眼，才道：“我都打听过了，这止家财大气粗，不仅在尚善城，在很多城镇都有地盘。跟其他城镇的那些官绅，可都有关系。”
乐无殇拳头慢慢攥紧，心道：难怪当初他们家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不但没有任何赔罪，惩罚，反而还倒打一耙，欺负自己和母亲。
元寅生没有停止，继续道：“那止家的公子，更是个蛮横霸道的。处处欺侮人，听说这尚善城就有不少人被他打死。”
听罢，乐无殇的手攥得更紧了，眼神也开始变得狠厉。
乐无殇口吻嘲讽，道：“不是说尚善城城主爱民如子，仁义明德，怎么会让自己的子民被害了！”
元寅生一听，整个人就差跳起来了，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骂道：“真是滑稽，不是我看不起他，他还真配不上仁义明德这样的美誉。”
元寅生似乎很看不惯尚良，大骂道：“整日里只会巴结人，做些表面工作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尚善城城主，管辖下属的其余大大小小镇子和村子。”
“他跟那止家就是一丘之貉，那止家少爷杀了人，随便找个人顶替一下，还不是依旧逍遥法外。”
乐无殇的手攥得更紧了，这话，已经刺激到他蹦的最紧的一根弦。
乐无殇恨恨道：“就没有人可以治他们？”
元寅生似乎没有察觉到乐无殇的恨意，因为他此刻也是如此。
元寅生恨道：“这霜雪天国，哪一处不是这样的，有钱有势的人，想做什么做什么。没钱没权的人，抬着头仰望这那些个‘大人物’，任凭他们随意践踏，不敢吭声。”
“……”乐无殇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元寅生又说道：“不过啊，也不要太灰心，人在做，神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早晚报应。”
乐无殇回道：“要是真有神明，就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这么久了。”
元寅生爽朗一笑，赶忙道：“那可不一定，你看，这一次他们布置的那么好，不还是没有让他们的儿子被选上吗？神还是看到了的。”
“……”乐无殇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乐无殇突然发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布置，怎么布置了？”
元寅生似乎已经习惯了乐无殇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神秘道：“在好久之前，城主和止家家主就已经开始了。”
“开始做什么？”
“就是打压人啊，你看，那旺儿之所以选上了更加悲伤，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被提前打过了招呼。”
“……”
“据我所知，只要是唤灵界以上的所有人，都被尚善城城主和止家家主问候过。”
乐无殇恍然大悟：“所以，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很多人退出。还是甘愿大人出言刺激，才勉强留下了一部分。”
想起了刚才退出去的大半人，很多甚至是他们的父母来把他们拽出去的。
突然，想起了爱儿跟自己说的，千万不能在他父亲面前说出他的真实的灵属等级。
原来，爱儿是在保护自己，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输那样的人，他还怕自己也会被他的父亲伤害。
元寅生嘲讽道：“谁说不是，听说尚善城城主可是把自己女儿都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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