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老南家的媳妇，这些年倒是老实了哈。”
“什么老南家的媳妇？”
“就重望村那个南家啊，那家男人的爷爷成分不好那个。”
一个老大妈啧了一声：“你怎么还议论人家呢？那个媳妇前些年认识的那些人都是城里好学校的人，通过她爸认识的，说是为了孩子以后能进城里读书。那几个男人的老婆都是南家婆娘从前的老师，你说啥呢你。”
“真的假的啊？我咋不信呢。”
“你就巴不得别人好。”老大妈说：“有个男人得媳妇是我妹妹的发小，人家亲口说的，说你们农村人就乐意瞎议论别人。人家每次出去，都是去他们家里吃饭，聊以后孩子上学的事情。”
“不过我听说他家那个儿子没去城里读书啊。”
老大妈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南振紧紧的盯着她们那一群大娘，心里的波澜拼命的汹涌。
他母亲当年跟各种男人出去，是为了给他安排进城里读书吗？
那他爸为什么不说？
还是说他爸也不知道？
南振突然就坐不住了。
人都犯这个毛病，亲近的人说的话不信，别人说的话就深信不疑。
南振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那些大娘处理好了一些牛肉。
他走过去，假装帮忙的样子，随口问：“大娘，你刚才说的那个南家婆娘，真是个好婆娘？”
“你是谁啊？”
“我就是路过的，年纪小，喜欢听热闹。”南振笑呵呵的。
那大娘看他长得俊，也没瞒着：“她命挺苦的吧，家里本来挺好的，因为她爸撞死个人，家里就不行了。之后嫁来了这边儿，本来挺活泼开朗的姑娘，从那之后就不爱笑了。听说家里穷的时候，孩子吃不上奶，她还卖过几次血呢。”
“你可别往外说啊，这都是认识南家婆娘的人跟我说的。”
南振早就走神了。
“孩子？孩子！”
南振猛地回过神，低下头笑说：“啊，我能告诉谁啊，我谁也不认识。”
后来他单独买了一大堆的牛肉，他犹犹豫豫还买了一点楚秀媛爱吃的牛蹄筋。
之所以记得楚秀媛喜欢吃牛蹄筋，是因为有一年过年，楚秀媛从前县城里的好朋友过来走亲戚，带了一点，说是记得她爱吃。
南振便记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一头牛几乎一半的牛蹄筋的大袋子，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我回家一趟，你们先回去吧。”南振跟他们说。
-
照样直接开门进去家里院子的南振，一打开大门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那声音是从院子里的仓房传出来的。
“我记得有牛肉来着，还是去年过年买的。小振爱吃，我卤一下给他送去。”这是南益梁的声音。
“老高家今天杀牛，要不去买点新的。他在城里待那么多年，肠胃都精细，你给他吃去年的牛肉，万一吃坏了多遭罪。”这是楚秀媛的声音。
“也对也对。”南益梁嘿嘿一笑：“那我去买，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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