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和赵茯苓站在酒肆大门前。
她心里又痛又沉,抬头望着大雨,未语,眼底的泪珠先流落。
赵茯苓心中一慌,“姐姐……”
她用衣袖,想去给赵南星拭泪。
赵南星倏地转过身子,伸手抹去泪水。
“茯苓,你去前方买把伞先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
赵茯苓知晓她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的痛苦,可眼下这么大的雨,让人怎么放心得下。
“姐,我陪着你吧,我不看你,只在你身后跟着。”
姐姐身上流露出来的悲痛让她痛心,这个时候,她也只想陪着姐姐。
赵南星艰涩扯唇一笑,“不用跟着我,我有分寸……”
她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际,“我只是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这一刻,她真的很难过。
这样的难过,她不知道怎么宣泄。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一刻都不想。
她对赵茯苓扯了扯唇,步入雨中。
一抹红色身影飞速闪到赵茯苓面前,“有本侯在,你回去。”
夜临踏进大雨中,跟上了赵南星。
酒肆楼上,洪清染站在窗边,看见一抹淡紫色身影的女子走在大雨中,而夜临紧随其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那女子不是方才下楼的女子吗?侯爷跟她相识吗?为何会在雨中跟着她?”
她转头,看见许问舟将头埋得很低,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神色,只见他手里的酒杯,被他用力捏着。
突然,酒杯在他手中碎裂,带着血的酒水流在桌上。
洪清染大惊,“你的手受伤了……”
许问舟一动不动盯着桌面起身,并未朝洪清染这边看来。
“采哥,允寻先行一步。”
他迈着大步,往楼下步去。
洪清染看着他背影,眼眸微颤,不解看向上官采。
上官采耸了耸肩,倒了一杯酒,“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胸口起伏起微怒,他们居然,将她一个人扔在此处。
“你是他表哥,为何不知道他情况?”
上官采别别嘴,端起酒喝下,“你也说了,我常年游历在外,又如何能知晓?”
洪清染蹙眉转身,继续看着楼下。
许问舟站在大门口,看着雨中的赵南星,眼中隐忍着泪水,心中早已疼得血流成河。
他看向夜临跟在身后的身影,目光闪烁。
她,有人护了,有人护着了。
他提步,踏入雨中,与赵南星,背道而驰。
雨丝冰凉,而他背对着赵南星,迈着艰难而沉重的脚步,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大雨冲刷着这条街。
赵南星漫无目的走出街头,站在一条分叉街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往左,是城南分号的方向,往右,是城北医馆方向。
两个地方,她不想去。
忽地,她仰头,凄美冷笑。
连选择个方向,都让她陷入为难中,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雨水落在她清冷的面庞上,她眼中的泪水,顺着雨水一起落下。
一把伞,落在她头顶,她转身,看见夜临撑着伞,浑身湿透站在她面前。
“秋日的雨很冷,不要折腾自己了。”
夜临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目光,眉头微微拧着,将伞举在她面前,自己的身子淋在雨中。
今日,他说不明白到底谁是最痛的人,但他看着赵南星为了许问舟这样难过,心里并不比许问舟好受。
赵南星垂眸,看着地面溅起的一朵朵水花。
“侯爷,那名女子,便是要跟许问舟成婚的人吗?”
其实那女子挺好的,落落大方,直率热烈,长得也好看,想来出身也不错。
夜临神色闪了闪,“你还在意他的事吗?”
赵南星讥讽一笑,抬头望着夜临,“说忘就能忘吗?”
倘若她能那么洒脱,这会儿又怎会这般痛苦。
夜临看着她眼底的破碎,心痛如绞,偏过脸,看着地面。
“那女子是洪峰山的嫡长女,出身将门,自幼在边塞长大,前两日刚回皇城,殿下让我带她来见许问舟……想来洪家有意与许家结亲,这门亲,应该是快要定下来了。”
赵南星浑身血液凝固,冷得身子一颤。
“不过许问舟这边,意思不明,我也不清楚他怎么想的……”夜临抬眸,担忧盯着赵南星。
其实今日,他带洪清染来云城,许问舟没有抗拒,方才,许问舟看见赵南星出来,也没有追出来,这,便是许问舟的态度了。
但他看着赵南星此刻快要碎掉了,他前所未有地惶恐着,不敢说出许问舟的态度。
他怕她会更难过,他是真的很害怕。
赵南星笑得惨淡,她转身,走在雨中,边走边笑。
意思不明……
哈哈哈哈,陪着那女子出现在街头,还叫意思不明吗?
她闭上眼,将眼底的痛色遮掩下去。
结束了,许问舟,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她早就清楚会有这一日,只是真的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原来,她并不能坦然接受,依旧会无措,依旧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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