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沉默，他不理解难道登上王座，获得数不尽的财富和力量，又或是生生不息的寿命会比不上一个终究要死去的亲人？
片刻后，恶魔的声音响起。
“吾立渊薮之垓，司掌生死之柄。”
“当以雷殛九霄，幽狱煅尘寰。”
“现在，吾履行与你的第一次约定。”
它从心脏抽离出一部分，从楚尧的血肉钻出，跳到楚宁的头上，然后沉浸下去。
楚尧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宁，等待恶魔将她治好。
几分钟过后，楚宁发出痛苦的呻吟，但没有醒来，她嘴角有黑血溢出，被楚尧用纸巾擦去，其表面的伤口迅速结痂，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淡白色的微光，像是要复苏过来。
正当他以为楚宁就要好过来的时候，一团黑色黏稠的东西突然从楚宁的体表钻出来，它浑身颤栗，如同被磁铁吸引的磁粉，体表钻出一根根漆黑又尖细的刺，混乱不堪。
小部分恶魔迅速钻进楚尧体内回到心脏位置。
几秒过后，恶魔才发出声音来。
“抱歉，情况比我想的复杂，我暂时做不到，不算次数。”
“为什么？”楚尧的期望像是被冷水被浇灭，他语气发生了些变化，道：“你不是说你能做到任何事？”
恶魔平静道：“当然。”
“她的体内有很可怕的力量，或许是被你们称作的序列能力，我只能暂时把它封印住。”
恶魔继续说道:“她的病正是因为被体内的力量侵蚀。”
楚尧蹙眉，不解：“它还没有觉醒序列能力，为什么会被能力侵蚀？”
“因为她体内的力量很不一般，且她的天生灵韵被夺走了，要救她，需要把属于她的天生灵韵拿回来。”
“天生灵韵？”
“是的，越是强大的力量，幼时越需要天生灵韵孕育生长，否则便会被力量侵蚀。”
“按理来说，她最多能撑到明年。”
恶魔说到这里，很识趣的沉默了。
楚尧亘古不变的那张脸终于松动，变得狰狞，那股想要置人于死地的煞气悠悠的冒出来，同时他的心底有一股寒气生出。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决绝？挖去他的心脏，又夺走楚宁的天生灵韵，封锁掉两人的记忆，任由两个人自生自灭！
楚尧此时此刻无比的想要知道背后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他想要杀死他，夺回楚宁的天生灵韵！
“我要怎样才能打开我记忆的锁链？”
忽然，楚尧问道。
“进阶，变强，锁链对你而言自然会慢慢变得不堪一击。”
“我没有序列能力，要怎么变强？我可不会使用四次机会就为了获得序列能力。”楚尧说道。
“作为补偿，我会打开你身体的第一道屏障，此后你自然就可以变强了，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身体，与我无比契合。”
“好。”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压力袭来，如同被无形的气势给紧紧压住，楚尧死死抵住，咬着牙，青筋暴起，让自己不被压下去，但压力越来越大，他的骨骼发出嘎吱的响声。
轰的一声，楚尧死死趴在地上，呼吸困难，紧接着他的全身又传来滚烫的感觉，就像是每一寸血肉被放在烧红的煤炭上炙烤，让他异常难受。
几分钟过后，痛感逐渐趋于平静，楚尧躺在地上，微睁着眼看着已经墙皮掉落许多，露出黑色的水泥的天花板。
“没有了吧？”
刚说完，他浑身的体温急速下降，几秒钟就让他身体不自觉的蜷缩着瑟瑟发抖，甚至表面冒起白霜，有透明的冰晶凝结出。
在这之后，他又体会到了每一寸血肉，每一寸肌肤被用钝刀硬生生割开的痛苦，还有身体生机迅速流失，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细若游丝，明明下一刻就要死去，可始终无法死去的绝望感。
“你没有异能作为钥匙打开身体与世界的联系，最快的方法是经历最基础的残次版五衰，是通用的法子，其本质就是快速的熬炼身体。”
做完这一切，恶魔才开口说话。
楚尧呈大字型平躺在客厅的地板上，那里已经被一摊黑红色的杂质和血水占满。
他精神极度虚弱，已经做不出一点反应，只能微弱的呼吸着。
很久很久，他才开口，“其实可以商量下的，比如有没有其他办法。“
楚尧的意思不言而喻，恶魔口中的五衰，过于痛苦。
“这是最快的方法了。”
恶魔说道。
“我需要吞噬大量的能量恢复，只要蕴含大量的能量，灾物和灵性物质没有区别，我恢复得越多，对你身体的反哺就越强。”
“我知道了。”楚尧说道。
随即，楚尧整个人放轻松，像是沉溺在无边的蓝色海洋，那里有和煦的海风，黄色的沙滩。忽然，他感觉体表一阵清凉闪过，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他的体内钻。
就像是干瘪的气球，被一点一点的充气膨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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