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荣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模样。
他走到祈临龑的身前，躬身行了一礼。
见梅香在，出口的称呼便临时改了口。
“公子，草民有一事要禀。”
祈临龑揉了揉温姒的脑袋，嘱咐她跟梅香玩，自己带着罗荣去了书房。
宴长安和秦墚大概猜到罗荣要禀什么事情，忙跟上。
进了书房后，罗荣‘扑通’一声下跪。
“殿下，草民有罪。”
“你何罪之有？”
罗荣忙道：“草民今日在铺中忙活，意外得知一事，这才知道，自己上次跟殿下所禀之事并不完整，还请殿下恕罪。”
祈临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眸中满是审视。
这人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那你说说，今日意外得知了何事？”
罗荣垂着脑袋，匍匐在地，似是担心这时禀了会惹怒祈临龑。
“殿下，继两年前，万无情死后，娘娘在三月前又另嫁了一人，此人是寮州刺史江赫雄。”
祈临龑今天已经知道了这事，心中并没有太大起伏。
倒是旁边的宴长安忍不了了。
“姑姑怎会选择嫁给江赫雄？江赫雄嫡子嫡女庶子庶女一大堆，她跑去给人家做继母是怎么回事？她既嫁到了江家，又为何会独自带着小儿子住在霓裳阁后院？”
因太过激动，宴长安的脸色都涨红了几分，嗓音也猛地提高了几个度。
罗荣依旧匍匐在地上，没有抬起头来打量祈临龑的神色。
“草民不知缘由，娘娘也未同草民提及过此事。今日听闻万无情还在时，娘娘便已经和江赫雄有来往。万无情死后，江赫雄进霓裳阁的次数便更频繁了些，三个月前两人成婚。而娘娘之所以会一直住在霓裳阁后院，是因为小公子接受不了她改嫁，只要她去江府，定然会大闹。所以娘娘决定，等他再大些，再带他进江府。”
书房内一阵沉寂。
良久，祈临龑挥了挥手。
“退下吧，往后她的事情，不必再来禀。”
他的嗓音很平静，连神色都丝毫未变，就感觉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般。
宴长安和秦墚对视一眼，有些意外。
就这样？
“是。”
罗荣从地上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宴长安凑到祈临龑的身前，担忧问道：“表哥，你没事吧？要是难受就哭出来，我们是不会笑话你的。”
其实是他自己难受的想哭。
祈临龑抬眸看向他，神色郑重：“长安，从此，便当她已经死了吧。”
宴长安一愣，接着含泪重重点头。
他和秦墚都没发现，祈临龑置于大腿上的手掌死死握成了拳，手背上横亘着一条条青筋，有些发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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