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咋可能啊?我除了何大爷,还要照顾一个行动有点障碍的老婆婆,以及几个能够行动自理的人。”
说完,见马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余姓护理员心里转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疗养院的人手本来就短缺,要想让一个护理员专门照顾哪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闪过了一道亮光,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像护理漆婆婆的那个老薛一样,再额外挣一笔钱。
“除非什么?”没让他等多久,他的话音刚落,买了东西回来的宋樾正好听到就直接问了出来。
“除非家属另外从外面找人来照顾,或者向上面申请,让他的护理员进行特护。”听到宋樾追问,余姓护理员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不过这种的话家属就要另外加钱。”
闻言,宋樾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好,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我考虑一下。”
等余姓护理员离开后,宋樾这才用床边的绑带将何大爷的身体固定住,然后将床头摇起来。
拿了一块自己刚才买的新毛巾围在何大爷的脖子上,然后便准备给何大爷喂饭。
打开保温袋,摸了摸打包盒,感觉已经不烫手了。
赶紧将饭菜拿出来摆到护理床的横桌上,考虑到何大爷说话都困难的现状,宋樾没有给何大爷喂米饭,只是将蔬菜丸子摁碎,将滑牛肉用调羹分割成米粒大小,然后一口蔬菜丸子碎,一口滑牛肉粒蒸嫩蛋地慢慢喂给何大爷。
期间,何大爷因为多半边身体瘫痪的关系,多次将宋樾喂到他嘴里的菜给撒了出来。
或许是难过于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何大爷每每在这种时候都会对宋樾表示拒绝继续吃饭的意思。
而宋樾也总会在这时语气温和地出言安抚:“何爷爷,您要多吃东西身体才能好起来。等您好了,我还要接您去锦城玩呢!您夏天的时候可是跟我说好的,您这个春节后,等天气暖和了就要去锦城看芙蓉花开的。”
或许是想到了宋樾每每去看望自己的场景,又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多年前曾在锦城街头看到过的,那抹绽放在枝头的洁白无瑕的风景,何大爷死气沉沉的眼睛也渐渐有了一丝神采。
等到喂完饭,宋樾和马超又陪着何大爷说了半天话,直到感觉到老人眼皮发沉,两人这才将何大爷的被子掖了掖,然后提着没吃完的饭菜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院子里在寒风中打着旋的枯叶,两人一时都沉默不语。
“樾樾,你是怎么打算的?”半晌后,马超才低声问道。
“肯定要找何阿姨说一下。”沉吟了一下,宋樾才缓缓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毕竟我不是何爷爷的亲属。我估计何阿姨应该不会将何爷爷接出红太阳,所以我打算另外从外面请一个专门照顾何爷爷的人。这样一个是可以配合这里面的护理人员,将何爷爷照顾得好一点;另外也可以起到一个互相监督的作用。”
闻言,马超提醒道:“万一两人合一起偷奸耍滑呢?这一点也不得不防。”
“呵,如果他们的利益是相冲突的,又怎么能合一起呢?”宋樾轻笑了一声说。
听宋樾这样说,马超也知道他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说。
“那我们现在先去找何阿姨?”马超问。
“嗯。”宋樾应了一声,率先向楼下走去。
等两人在工业泵厂找到何大爷的女儿,将他们今天去看到的情况说出来后,她的双眼立即就红了起来。
“都是我没用……都怪我……我……”想到自己父亲病了后婆家人的态度,想到自己为了自己的家庭和睦,不得不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父亲送进那样一个陌生的环境,再想想自己刚才听到的老父亲的遭遇,何大爷的女儿心里既自责,又怨恨。
她自责于自己的无能,也怨恨于自己的无能。
如果自己有本事,就不用受婆家的辖制,而不得不将自己的老父亲置于如此凄凉的境地。
如果自己有本事,就不会让自己丈夫拿着卖自己老父亲的房子的钱给儿子买摩托车。
如果自己……
一时间,何大爷的女儿直接就钻进了毫无意义的自责的漩涡中。
看着眼前面容明显比上次在何大爷家见面时憔悴多了的女人,宋樾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女人现在心里的想法,但是他也很是瞧不上女人现在心里的想法。
如果她的心里真正地看重何大爷,就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的“不得不”和“妥协”。
因为所有的无奈与妥协,都只是在权衡利弊的基础上,做出的对自己最优的选择罢了。
不过这些想法,宋樾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思量而已。
为了让自己给何大爷请的护理人员不会遭到红太阳疗养院的为难,他还必须让眼前的女人出面,以震慑对方。
所以眼见着女人陷入了魔怔,宋樾立即用清冷的声音提醒道:“何阿姨,你现在先别伤心,我们还是先想个解决的办法才行。要不继续这样下去,何爷爷的身体不仅不会好,可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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