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冲这短时间，抓紧和水手们联系生存和战斗的技能。
他一定要回到陆地，有机会知道真相。
黎明时分的甲板上，纪云冲跟着几个水手练习格斗，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咸涩的海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重心要稳，出拳要快，"一个叫阿力的水手纠正他的姿势，这个来自泰国的男人曾是曼谷地下拳场的红人，"在那些地方，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纪云冲点点头，继续练习基本动作，肌肉的酸痛让他咬紧牙关，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甲板，另一个水手教他如何使用绳结，那些复杂的打结方式像是一门艺术，每一个结都有其特殊的用途。
"这个结可以救命，"满脸皱纹的老水手用粗糙的手指灵活地打着结，"在暴风雨中，一个结实的绳结比什么都重要。
夜晚的船舱里，几个水手围坐在一起，教他识别各种伪造证件，这些在偏远地区生存的必备知识被他们说得轻描淡写。
"记住，永远不要用真名，"一个来自俄罗斯的水手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但也不要编得太离谱，最好用一个普通到让人记不住的名字。
船在海上漂泊了一个月，纪云冲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手上也长满了老茧，他开始理解为什么这些水手能在世界上任何角落生存下去
马可船长的航海图上标注着许多隐秘的港口，那些不被正规航线记录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安全的庇护所。
"在越南北部的山区，有些小镇连警察都不愿意去，"船长用蓝色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那里的人不在乎你的过去，只看重你的能力。
纪云冲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练习黑客技术，这是他最熟悉的领域，但现在他要把这些技能用在生存上。
深夜的机房里，荧幕的蓝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键盘的敲击声和海浪的节奏交织在一起。
"你很聪明，"一个精通电脑的菲律宾水手看着他的代码说，"在马尼拉的贫民窟里，像你这样的人可以找到很多机会。
白天，他跟着水手们学习如何分辨天气的变化，如何在暴风雨中保持方向，如何在陌生的港口避开警察的盘查。
"眼睛要亮，耳朵要竖，"阿力一边擦拭着他那把锋利的小刀一边说，"在那些地方，直觉比经验更重要。
黎明时分，一艘渔船缓缓驶入越南北部的小港口，浓重的雾气中透着几缕微光，码头上零星的灯火在雾中摇曳。
纪云冲站在甲板上最后一次环视这片大海，咸涩的海风裹挟着腥味拂过面庞，远处传来海鸥的鸣叫声，天际泛起鱼肚白。
"保重，"马可船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装满美元的信封，"这是你这段时间帮忙的报酬。
纪云冲摇摇头想推辞，船长却强硬地把信封塞进他的背包，"收着，在这种地方，钱比什么都重要。
踏上陌生的码头，潮湿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柴油的混合气味，几个衣着褴褛的码头工人正在卸货，浑浊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他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按照船长的指点往镇子里走去，泥泞的路面上印着深深浅浅的车辙，两旁的棕榈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一家破旧的茶馆里飘出阵阵咖啡香，纪云冲推门而入，浓郁的越南咖啡味道让他想起了在申城的日子，那时他每天清晨都会去楼下的咖啡店买一杯美式。
"一杯咖啡，"他用蹩脚的越南语说道，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眯着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中国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说着当地方言，不时发出粗鲁的大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纪云冲身上打量。
纪云冲装作若无其事地啜饮着咖啡，余光却始终注意着那几个人的动向，阿力教过他，在陌生的地方要时刻保持警惕。
果然，其中一个男人走到他身边，用蹩脚的中文说："这位朋友，看起来是第一次来这里啊。
纪云冲微微点头，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手却已经悄悄握住了藏在腰间的匕首，那是阿力临别时送给他的礼物。
"我们可以带你转转，"另一个男人凑了过来，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就在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时，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突然推门而入，他环视一圈，目光在纪云冲和那几个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阮先生，"店主恭敬地打招呼，那几个男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拘谨起来，悻悻地退到一边。
中年男人走到纪云冲面前，用流利的中文说："我在码头看到你从马可的船上下来，他是我的老朋友。
纪云冲暗暗松了口气，但依然保持着警惕，船长说过，在这种地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在山里有个农场，"中年男人继续说道，"如果你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跟我去。
纪云冲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思考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一辆破旧的摩托车轰鸣着驶过，扬起一片尘土。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跟着这个陌生人去那个所谓的农场，要么继续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小镇上碰运气，而此时，那几个男人依然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好，"最终他点点头，"我跟你去。
渐渐地，纪云冲感觉自己像是脱胎换骨，曾经的数学天才正在变成一个能在阴暗角落生存的硬汉。
船长的收音机里传来东南亚的新闻，政局的动荡让那些偏远地区变得更加混乱，但对纪云冲来说，这反而是个机会。
"记住，永远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马可船长递给他一个防水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几个国家的假护照，"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最后一个夜晚，纪云冲站在甲板上，望着满天繁星，他已经决定在下一个港口下船，前往越南的山区。
水手们轮流和他告别，每个人都给了他一些建议和联系方式，这些在大海上结下的情谊比血缘还要深厚。
"活着，"阿力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拥抱，"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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