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沛点上一根烟，拿着烟灰缸站到窗户边才徐徐开口：“她摔了一跤，不过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回学校的时候在公交车上睡着了，醒来发现手机、钱包都丢了，8点多我和你干妈才去五里铺把人接回来。刚才吃面的时候一边吃一边哭，看了就让人心酸。她说她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没接……当时我还有些吃醋，因为她是先给你打的电话然后才给家里打的。结果呢，你刚开门进来的时候一股酒气……你如果不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肯定抽你两巴掌。你怎么就忍心让她一个人去城北码头那种地方？最近那边还在动迁，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这时候楚冀恺终于知道寻沛一开始为什么会问那个问题了，他必须立刻解释清楚才行。“今天过生日的女生是跟我姐一个寝室的，叫岑露。因为她们寝室平日关系很好所以我才去的。还有，如果我早知道我姐去了城北码头，我绝对不会一个人去给别动女生庆生。我不可能撇下我姐一个人去那么嘈杂的地方，干爹你得相信我，我要是知道肯定会陪她一起去的。下课后我就去校队训练了，根本不知道她后来去了城北。”
“我一开始怪过你，但后来想想也就不气了。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也是时候让她明白不可能一直都有人保护她，她必须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寻沛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玻璃折射出他略带疲态的半张脸。
楚冀恺沉默了。他觉得寻沛说的不完全对，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寻沛把烟蒂按压在烟灰缸里，转身看向楚冀恺：“今天，你还是回家吧。”
楚冀恺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是玻璃碎掉的声音。他看清了寻沛眼中的情绪，那是失望与无奈。“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他不想就这么回去。
寻沛没说话。
楚冀恺还是不放弃，请求道：“我只悄悄地看一眼。”
“你明早再来吧。”寻沛还是寸步不让。
楚冀恺有种预感，预感他如果真这么离开了他会后悔一辈子。于是，他再次恳求：“我只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去吧，但你别吵醒她。”这时曹静怡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看来已经在外面听了一阵了。
楚冀恺得到允许立刻跑上楼去，蹑手蹑脚地打开寻星卧室的门朝着她的床边摸去。双膝跪在地板上，借着床头的小夜灯看着寻星的睡颜。裹成小小一团的寻星脱发如瀑展开，张着小嘴呼吸着，眼皮肿胀得厉害，看来是哭泣着入睡的。
“对不起。”他的手指勾起寻星的一缕头发，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香味。耳边仿佛能听见寻星的声音：“这是马鞭草的味道……”
推开女儿卧室的门曹静怡就看见楚冀恺趴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温柔地摸了摸楚冀恺的头，“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楚冀恺鼻腔里发出轻轻的一个“嗯”，起身的同时偷偷擦掉眼角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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