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轩心神发紧,“小爷自然记得。小爷说了要帮王爷找王妃。”
“楚大公子可有兑现承诺?”平乐王继续问。
楚凌轩越是戒备,“自然是要兑现的。可小爷这不是没找到么,找到了小爷自然会给王爷说。”
平乐王勾唇笑笑,苍白的面容竟是出奇的好看,“本王这人,历来听不得假话,也忍不了旁人欺瞒。楚大公子的话虽说得好,只可惜,你竟是也敢欺瞒本王。”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楚家家大业大,背后又有邻国之势支撑,寻常之人自是惹不得,但本王却不惧,本王这人,历来随性暴躁惯了,做事难以收敛,倘若楚大公子有意得罪本王,本王便是赔上这条命,也要让楚大公子不得好死。”
楚凌轩越听越紧张,心有哆嗦,“王爷怎突然说这些了啊,小爷如今又没有要得罪王爷的意思。”
楚凌轩着实想不到,怎这才说了几句话,平乐王这小子就要开始喜怒无常的打打杀杀了呢,他今儿又没有哪里明着得罪他,他怎就一直要与他杠上呢。
“究竟有无得罪,楚大公子最是清楚。只是,有些丑话本王自然得说到前面,就如,叶嫤此人,本王虽不喜,但她一日是平乐王妃,一日,都不容任何人藏匿或沾染,这点,楚大公子最好记着,倘若楚大公子当真喜欢她,自也是可以的,只要楚大公子与她都做得让本王满意了,本王,自然将她扫地出门,将她送给楚大公子你。”
这话入耳,楚凌轩面色一变,怔怔的将平乐王望着。
待得半晌,他才稍稍回神过来,紧着嗓子道:“你当真会好心的放过叶嫤?”
平乐王神色微动,慢腾腾的点头。
楚凌轩又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她?
平乐王突然不说话,仅是深眼将楚凌轩望着。
那眼光又成了刀子一般的锋利,仿佛要割人似的。
楚凌轩却不打算在这节骨眼上退缩,继续为叶嫤争取,“你究竟要如何才会放过她?是要银子还是要美人儿?银子,小爷可以给你凑,美人儿的话,小爷可以让人去各地为你找。”
平乐王则突然幽远淡漠的笑了:“楚大公子能凑出多少银子?”
楚凌轩哽咽了一下,犹豫一番,“最多,最多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倒是少了。”
“那你要多少?”
“八千万两。”
楚凌轩双目圆瞪,僵在原地。
平乐王漫不经心的将指尖的酒盏放下,继续道:“今日有劳楚大公子将本王爱妃找回,本王突然归府心切,就不陪楚大公子喝酒了。楚大公子停在悦宾楼门外的那辆马车,本王就带走了,楚大公子也是聪明人,自然知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本王也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本王一切都全数了然,楚大公子日后多长个心眼,莫在本王面前耍花招,本王并非善人,一旦楚大公子太过得罪本王,本王,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嗓音一落,吩咐苏晏推他出去。
整个过程,楚凌轩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无反应。
直至平乐王将门外的马车驾走,掌柜的才急急跑来对楚凌轩禀报,“公子,平乐王将您的马车也驾走了。”
楚凌轩不说话,神智终于恢复几许,额头也顿时冒了冷汗,哑着嗓子道:“小爷走了一趟鬼门关,丢了马车保了命。”
他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平乐王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含沙射影威胁他莫要在他面前欺瞒或是耍花招,平乐王像是一切都心知肚明,今儿这场戏,不过是要威胁吓唬他楚凌轩罢了。
原来,平乐王今日故意与他杠上,就是要如此变相的威胁他,惩罚他,他定是早就知晓他的马车藏了叶嫤,要不然那小子怎会将他的马车也盯住,此番离开还要将马车带上!
那小子不是暴虐成性,鲁莽无脑的么,怎突然变成人精了?
楚凌轩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
却待半晌之后,他才突然想起叶嫤藏在车底,因着担忧平乐王当真会如叶嫤所说的那般杀了她,他心口狂跳,触及也顾不得畏惧了,急忙起身窜出雅间,急急的喊掌柜的给他重新准备马车。
此际的叶嫤,一直都在车底呆着,天气酷暑难耐,她又正发着高烧,身子骨无疑是冰火几重天,难受得紧。
她唇瓣早已干裂,头脑昏昏沉沉,连带视线都开始模糊。
奈何,她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因平乐王如今就在她头顶的车厢里坐着。
她不知平乐王方才在悦宾楼内与楚凌轩说了些什么,但依照如今这架势,楚凌轩该是没能在平乐王面前讨得好果子吃,且还被平乐王威胁了一顿。
若不然,凭楚凌轩那性子,此番平乐王都将他马车驾走了,他又如何不奔出门来狂追。
事态发展至此,也算不得意外。
但若当真论及‘意外’二字,也是意外平乐王对她的‘重视’,就如,她一个区区的冲喜之人罢了,他竟还会算计太后,算计楚凌轩,甚至不惜绕这么大的弯子来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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