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怎么是脏的呀！”巧梅不由得问道。
竹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猪油膏好像从自己怀里掉出来了。
明明已经擦了，怎么还会脏呢！
“竹菊，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儿。”巧梅继续问道。
竹菊的衣服有些凌乱，领口位置很松散，是被人扯过的痕迹。
“你跟别人打架了？”巧梅问道。
“没有，巧梅姐，我没有打人，我是被别人诬陷的...”竹菊本来就觉得委屈，又害怕巧梅认为自己是个麻烦，语无伦次，没有平时一点的伶俐。
“美兰呢？”从竹菊这边儿问不出什么，巧梅准备问一问美兰。
虽然美兰的话不多，但比竹菊靠谱，关键时刻还是能够用得上。
“美兰姐的衣服湿了，换了衣服马上就来了。”竹菊说话的时候，不敢看巧梅的眼睛，有些心虚，美兰也是由于自己的原因才掉进湖里的。
疑惑地看着竹菊，如果遇见八卦的事情，这个小妮子会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会像这样如此畏缩。
从竹菊这里问不出，只能等待美兰回来。
青枫苑距离主院很近，左等右等却等不来人。
“走吧，去青枫苑。”
“唉！”
竹菊紧随其后，她也有些担心，美兰姐太慢了，有些不正常。
房门紧闭，却没有从里面锁住，可见房间的主人回来匆忙，忘记了。
巧梅轻轻一推，房门打开。
美兰正裹着被子擦头发，听到房门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巧梅便放下心来。
“巧梅姐，你来了呀。”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冻得了。
湿漉漉的衣服放在地上，被冻得硬邦邦的，擦着头发的双手被冻得通红肿胀，像一个红彤彤的发面馒头。
拿在手上的毛巾很不听话，擦着擦着就掉了下来，没有办法只得拿起来继续擦拭，如果不把头发擦干，可能会冻死。
双手冻得已经不听使唤了。
“你去主院把将军屋子里的炭盆拿过来。”巧梅吩咐道。
站在她身后的竹菊赶紧去主院去取。
“这么冷的天没有火盆，头发是没有办法绞干的。”巧梅走到床边，将美兰身上的被子拢好，“先包着吧，等火盆拿过来我帮你绞干头发。”
“哎！”美兰乖巧地缩进被窝，然而天气太冷了，身上冰凉，被窝就像一个冰窟窿。
“让你俩去库房拿东西，怎么跑到湖里玩水了。”巧梅开玩笑。
美兰听了巧梅的话有一些委屈，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事情的经过客观陈述一遍。
巧梅越听，脸色越沉。
都是奴才，谁也不比谁高贵，这明显就是欺负人。
看了一眼，所在被窝的美兰，巧梅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怒其不争。
上京的丫鬟都是院子里娇养的花骨朵，轻轻一推就能散架。
两个来自漠北草原上坚韧的胡杨竟然干不过一朵风吹就倒的花儿，想一想就生气。
美兰看到巧梅阴沉的脸色，以为自己惹麻烦了，躲在被子里面大气不敢出。
两人说完话，各自想着事情，过了许久竹菊还没有过来，巧梅有些着急，火盆再不端过来，美兰可能会被冻死。
准备出去看看什么情况，站在房间门口就看到，竹菊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巧梅刚要开口说她两句，走近一看，看到竹菊脸上有一个鲜明的手指印，立马噤声。
“巧梅姐，美兰怎么样，路上有事儿耽搁了。”看到巧梅，竹菊哭丧的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都在等火盆呢，外面冷赶紧进来暖和暖和吧。”
点燃炭火，屋里瞬间暖和。
巧梅看着美兰擦头发的动作，又看了看火盆，忽然问道，“这是主子用的火盆，用得金丝萝炭，火热耐烧，灰白不爆，几乎没有烟味，只有淡淡的清香。”
“真的有香味，好像下过雨之后，大草原的味道。”竹菊被巧梅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也不哭丧着脸了，伸长脖子在火盆边儿闻味。
“你慢着点儿，头发差点儿被炭火燎了。”
竹菊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儿把美兰撞进火盆里。
“她想闻，就让她闻个够吧。这炭火只有皇家才有，咱们将军有功，才被赏赐一点儿。这东西不是我们这些下人消受得起的。”巧梅继续淡淡地说道。
“我说呢，刚才我去拿炭火的时候，他们不让我拿，还好我激灵，一个闪身就跑了过来。”竹菊骄傲的说道。“美兰，如果不是我，你都用不到这么好东西。”
竹菊正在感叹自己聪明机灵，并没有发现美兰给自己使眼色。
“你骗人的吧，这路上都没有人，是不是你偷懒，故意说的。”
“没有呀，巧梅姐，我是最勤快的，你看我脸上的手指头印子，就是拦我的人打的。”
“我不信，既然有人拦你，为什么你拿着火盆来的时候，没有人追过来。”
“这...这...”竹菊在门口向外张望，后面确实没有人跟过来。
“其实，我是相信你的，竹菊妹妹，你不会说谎。给我说说，是谁打的你，我找她验证一番，还你清白。”循序诱之。
“就是之前冤枉我打人的那个姑娘。”竹菊理直气壮地说道。
看到竹菊的模样，美兰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竹菊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在这陪着美兰吧。”说完，巧梅就大步离开。
“巧梅姐，你去哪里呀，这屋里暖和呀。”竹菊不明白巧梅这是唱的哪一出，在屋里烤火不好吗？
“你别喊了，巧梅姐替我们报仇了。”美兰拉着竹菊的手，不让她大喊大叫。
上京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即使都是下人，上京土生土长的依然看不起他们这些漠北来的。
如果让竹菊继续这样大喊大叫，又要被人说不懂规矩了。
“啊，又没说是谁，她怎么报仇呀！”竹菊一脸问号。
美兰不禁在心里对她翻了一个白眼，一点儿事情都藏不住，巧梅姐一问，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蹦出来了，还说什么都没说。
哎，有时候天真和蠢可以自由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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