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内疚的脸色唰一下变得铁青。
喉结剧烈滚动着，他大口大口喘粗气，脑子里翻江倒海，积极思索对策。
半晌，他吐出口浊气，定定地瞧着月合，挤出一抹笑。
“媳妇儿，你开玩笑的对吧？我们有核桃酥，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说着说着，他眼圈染上薄红，笑里夹杂一缕悲伤的祈求。
“下个月，不！过几天、过几天就举行婚礼，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婚礼的一应物件在去天启前已准备妥当，只差一个良辰吉日。
届时，你身披嫁衣，坐上花轿入暗河。我们拜天地、祖宗，成名正言顺的夫妻。”
月合看也不看他，随机拿起一个礼物，慢悠悠地拆开。
是一把纯银的长命锁，一面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瓣，一面刻着“平安康健”四个大字。
她很喜欢这个祝福，摸摸肚子说：“核桃酥，我们平平安安哦。”
这礼物明显是送给核桃酥的。
月合收好后，把盒子放到左手边。
第二件礼物是一个美轮美奂的手串，一百零八颗极品红玛瑙串联而成，玉质细腻通透，触之沁凉。
她戴到腕上观赏一下，感觉还不错，便置于右手边。
苏昌河眼神微闪，嬉皮笑脸地上去献殷勤：“媳妇儿我来拆，别伤到你的手。”
有现成的劳力，月合欣然接受。
“分开放，不要以为孩子小，就是父母的附庸品。祂是独立的个体，我们用对待人的方式和祂相处。”
“好嘞！”苏昌河化内力为刀，手腕翻转间，礼物盒上的绳子轰然裂开。
他缓慢举起手，内力牵动着礼物盒盖子飞起来，整齐有序地摞到一块儿。
高效、快捷，堪比现代化机器。
月合小嘴微张，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速度不断加快，好似能飞起来。
小饱饱惊叹：【顶尖高手用处多，打架和杀人仅是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月合深有同感，黑白分明的杏眸里盛满了崇拜，小圆脸上明晃晃写着“捡到宝了”几个字。
干完活儿，苏昌河伸个懒腰。
余光无意间瞥到媳妇儿的表情，他眼里亮起璀璨星河，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
“媳妇儿，我们成婚吧。我的聘礼更多更贵重，保准你爱不释手。”小苏见缝插针，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脑袋“咚”的一下巨响，月合思绪回笼。
轻拍男人痞帅的脸，她皮笑肉不笑地骂：“尽在开心的时候讲扫兴的话。”
苏昌河心里不痛快，磨了磨牙质问：“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不爱我了？”
解开腰带，他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上衣，抓起月合的手在上面到处摸。
“别人有我这么好的身材吗？别人会哄你爱你吗？别人会珍惜你的好吗？”
语速越来越急，他索性抱起月合，轻柔地放到床上。
墨黑的浓眉微微拧起，男人含着冷凝的眸光，疑惑问：“为什么不嫁了？真给核桃酥找到个后爹？
后爹哪有亲爹好。媳妇儿，我以后不走了，你能不能先把婚礼办了？”
月合穿着厚棉衣，依然感受到苏昌河身上的火热。
冬天空气冷，她抱住他的公狗腰取暖。
“小苏，婚礼是女孩子最美、最重要的时刻，代表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你们男人为什么执着婚礼？”
苏昌河眉头拧成结，郁闷问：“媳妇儿，你想说什么？”
月合沉默了下，有些颓丧，“婚姻是男人合理合法合规地占有一个女性的手段。”
大自然中，雌性具有创生能力，天然地占据主导地位。
极少种族一生一世一双兽，大多的动物没有专一性，只要彼此能繁衍后代即可。
古代的人类社会，男人可三妻四妾，女人必须从一而终。
因为男人生不了孩子，无法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故而创造出婚姻制度，规定一个女人只能嫁给一个男人，夫死方可另嫁。
想到这里，她哀怨地瞪苏昌河。
“我不是那些被规训忽悠的弱女子，我是第一性，是否举行婚礼由我说了算。你爱我，我嫁你。你不爱我，我就不嫁！”
苏昌河一呆，气得发笑，“我怎么不爱你，我最爱你！”
月合摇头，控诉他：“不是的！你和暮雨胸怀大志，儿女私情仅占一点地位，因此鹤淮才会……”
伤心之处每提一次，形同挠开结痂的伤口，再流一次血。
苏昌河面色微白，平躺到月合身旁，抠着指甲，底气不足地为自己辩解：“我和喆叔、暮雨不一样。”
月合闭眼，“你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没有鹤淮和她娘亲的牺牲精神。”
重点不在小苏，在她！
她不仅有本事，还比鹤淮清醒。
“鹤淮阳光理智，遇到暮雨亦迷失了自己。我不是她，做不到为你的野心买单。
小苏，如今的暗河很危险，你无暇爱我护我，野心、家人排在你人生的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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