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都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视线。
“那之前的……”
“很隐晦的一步三回头。”
“可还是被你察觉到了，不是么。”
叶山自嘲的笑笑：“你说，她会发现吗？”
能被这个人说成隐晦，足够证明他非常谨慎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底气。
“有区别？”
“……说的也是。”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而有没有发现叶山的小动作，他的小心思都无疑被掌握得死死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那人如果没有发现，这种可能才更值得猜疑。
渐渐落在后面的叶山有些焦急地加快脚步，和修一保持并肩。
一人遵从着另一人的脚步缓步前进，沉默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你指什么。”
“请别开这种玩笑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很不堪了……”
叶山满是苦涩地看着地面，方形的砖块不断向后滑去。
握住的手紧了又松。
“见到你的第一眼。”
目光向前，落日的余光照在修一的脸上。
他回答了叶山的问题。
“这么早啊……”
无力感自胸口扩散至全身，叶山又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小榊。”
“小……榊？是说伊吹同学吗？”
心情跌落谷底的叶山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
没有听错……
“想不到千羽哥也会用这种称呼的啊，可为什么不当面这么叫呢，伊吹同学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吧……”
“热情过头会很麻烦。”
“呃，也是呢。”
可以想象到那样的情景。
不过就算知道，他还是会在私下对别人这么称呼自己的妹妹。
叶山首次意识到这位寡言淡漠的前辈，是真的在意自己同班的那个女生。
“小榊第一次找到学生会寻求帮助，没有提到你，在更久之前同样如此。”
“嗯……”
“她每次见到我都会黏上来，不厌其烦地跟我讲在她身边的朋友和遇到的好玩的事，很吵。”
“是伊吹同学的性格呢……”
“但在她的故事里，没有你的影子，在今天之前。”
“……”
“你是最近才接触到小榊，因为这场辩论赛……不，应该说要参加这场辩论赛的人，小榊找到的人。”
“……”
“鸽子没有见过你，却觉得你眼熟，因为你在国中时就有意在学生会附近徘徊过。”
“……”
“能够了解到与自己关系并不密切的小榊的动向，说明你在总武的高中部这边有自己的人在。”
“……”
“你一直在关注着这边，关注着她。”
“……”
“所以，你找上了小榊，在今天出现在了那里。”
“……”
天色渐晚，橘黄色的天边即将被灰暗的夜幕笼罩。
一如叶山隼人的内心。
“还真是……被看穿的彻彻底底啊……”
“以普遍理性而论，那些都是根据已知信息所做的推测。”
修一余光看向叶山，淡淡道：“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问题。”
“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了……”
叶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他的一切仿佛都被看光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眼中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绝望的无力。
“这些……请对伊吹同学保密……”
“嗯。”
修一轻应一声，平静的语气中不掩威势：“没有下次。”
“我知道，实在抱歉……”
叶山任由压力在自己身上蔓延。
从外人的角度看，即便他带着自己的目的靠近伊吹，但仍解决了替补问题，帮到了众人，而且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伊吹的事。
只是，这改变不了他利用了伊吹的事实。
“你知道自己得不到她的原谅。”
“嗯，我知道……”
“她也知道。”
“是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她抓住了这一点。”
“我明白，她在报复我，这是她对我的惩罚……”
“而她什么都没做。”
“我自愿的，这也是我对自己的惩罚，自作自受罢了……”
这样，可能会让他好受一些，他还希望她能对他更狠厉、更决绝。
然而，连这点都是奢望。
叶山隼人无法催眠自己接受，他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她的报复让他更加折磨。
“你们表面上，在外人和家人面前，维持着正常的友好关系。”
“嗯……”
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时间会磨平所有。”
“我本来是相信着的，直到雪乃出国……”
“在那之前，这句话放到她身上也并不成立。”
“……”
千羽修一的纠正让叶山隼人彻底丧气。
他知道，这个人说的没错。
“你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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