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份悸动是如此真实。他想起夏晴第一次成功凝聚真气时雀跃的样子，想起她受伤时强忍着泪水的倔强，想起她总是找各种借口出现在他身边，用轻快的语气分享日常琐事。那些看似寻常的瞬间，如今都在记忆里镀上了温暖的光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薛月起身走到桌边，铺开信纸却迟迟没有落笔。他想写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翻涌，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
夏晴总是在他讲解功法时悄悄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草木香；她会“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他的衣襟上，然后红着脸拿出帕子想要擦拭；她会在聊天时有意无意地提起山下镇上的姻缘树，说那里的红绳特别灵验。
那些曾经被他当作玩笑或无心之举的言行，此刻串联起来，竟都带着如此明显的暗示。薛月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怎么就这么迟钝？女孩子的心思本就细腻，夏晴鼓起勇气的试探，却被他一次次当作玩笑忽略，难怪她会偶尔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他想起上次去商场采购，夏晴指着首饰铺里的玉簪说：“这簪子真好看，就是不知道戴在我头上好不好看。”当时他只随口说了句“挺好看的”，便匆匆拉着她离开，完全没注意到她瞬间黯淡的眼神。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在期待他的回应。
“真是个笨蛋。”薛月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胀。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顾虑太多才没有回应，现在才明白，是自己太不懂男女之情，辜负了那份纯真的心意。
另一边，夏晴回到房间，把自己埋在柔软的被褥里。鼻尖似乎还残留着薛月身上清冷的墨香，想起刚才他略显慌乱的神情，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三个月前刚见到薛月时，她只觉得这位熟悉而陌生的男子清冷孤傲，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真正近距离长时间相处下来才发现，他只是不善言辞，实则心思细腻。他会在她们修炼遇到瓶颈时耐心指导，会在她们受伤时细心处理伤口，会在她们想家时默默递上一盏温热的茶水。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追随他的身影。喜欢看他讲解功法时认真的侧脸，喜欢听他低沉温和的声音，喜欢感受他靠近时自己加速的心跳。少女的心事如同藤蔓般悄悄滋生，缠绕着她的思绪。
她试着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却总得不到明确的回应。薛月总是在她靠近时保持距离，在她暗示时顾左右而言他，在她试探时装傻充愣。久而久之，夏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是不是这份心意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也许他真的只把我当妹妹吧。”夏晴蜷缩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里。同屋的林薇看出了她的失落，曾劝她直接表明心意，可她鼓不起勇气。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无法像男孩子那样直白，她害怕一旦说破，连现在这种相处模式都维持不了。
“再试试最后一次吧。”夏晴在心里对自己说。明天就是十五，月色正好，她决定再主动一次。如果这次薛月还是没有回应，她就彻底把这份心意藏起来，只做他的妹妹。
第二天傍晚，夏晴特意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还找出了压在箱底的银镯子戴上。她算准了薛月会去后山的望月台修炼，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山谷的夜景。
果然，当她提着食盒来到望月台时，薛月正站在崖边望着远方的落日。夕阳的金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微风吹起他的衣袂，竟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
“薛月哥。”夏晴轻声唤道，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薛月转过身，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视线：“这么晚了，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做了些点心，想着你可能会饿。”夏晴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精致的桂花糕和一小壶清茶，“今天十五，月色肯定很好，在这里赏月应该很不错。”
薛月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桂花糕，上面还撒着细碎的桂花，香气清幽。他知道夏晴为了做这些点心，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那些酝酿了一夜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并肩站在崖边，谁都没有说话。山谷里的风带着凉意吹来，夏晴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裙。薛月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外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墨香，夏晴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薛月，他正望着远方的星空，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薛月哥，你说人这一辈子，会不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人？”夏晴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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