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无从知道了。或许其中自有他们的考量，也或许只是利益纠纷。毕竟有时候人类就是蛮不讲理。”
易天问意外了一下：“哥哥，你也会说这种话。”
白宸安淡淡一笑。
“倒也是，哥哥是什么性子我领会过了的，”他的眼睛明亮，在夜晚仿若星子，“你不信传闻中的凶兽就这么轻易被覆灭，否则就不会收养这螭了。”
小螭稍微长大了些许，天性好水，使它在富春江里游刃有余。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到两人身边，易天问捞起它道：“沉了。脏兮兮的，不要玷污了哥哥的衣裳。”
“这就不弄脏你衣裳了？”白宸安嗔怪道，取出手帕递过去。
易天问笑道：“我一身黑漆漆的不打紧。”
“改天给你买件白衫，叫你学学爱惜自己。”
“哥哥若愿意给我买我自然乐意穿，不过我觉得还是黑衣适合我。”
“……罢了，今夜也睡不着了，不如乘月色而行吧，早些到金陵，也早让黎民摆脱梦魇之苦。”
“哥哥，我抱你？”
“……”
“哥哥，金陵离这里还远着呢，你不是想要早些到吗？”易天问张开了双臂，笑得开朗大方。
白宸安按捺羞涩，落入了为他铺设的甜蜜陷阱里。
————
御风确实要快很多，无需几日便到了金陵附近。
此时金陵，惶惶不安。
“全死了？！”
云家家主震桌，睁大双眼，青筋暴起。
禀报的那弟子不住颤抖。
“何时发现的？”
“就……就在方……方、方才！”
“那还不快派人去看看！！”
“进不去啊家主大人，”那弟子都要吓哭了，“万府外面全是阵法，进去的师兄师姐们都带着伤出来了——”
云家家主沉思。
阵法？莫不是那些余孽……
“算了，传令下去，封锁万府周边，严加把守，勿让百姓误闯进去。”
“是，弟子告退。”
“……”
云家主在书房来回踱步，边等待着孟家主的回信。
灵气波动，一封急报附于沉木书桌上，灵气凝结成字。
“天河已动，青桐会见。”
云家主见字立即动身，只身御剑到青桐台。
孟家主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天河已经去了，有他在，云兄不用着急。”
云家主坐下喝了口备好的水，缓了缓才道：“万家这事……”
孟家主却淡然道：“不能慌。”
“中京那边的人知道了么？”
“应该没有，”孟家主握杯思索，“才出事不久，消息没传出，除非金陵里面就藏着中京的人，否则到不了他们的耳朵里。”
云家主稍微松口气，捏了捏眉头，“是我太性急了，万家作威作福多年了，现在突然被……”
“也是自找。”
“……”
“云兄，听我一句，”孟家主微微倾身，小声道：“虽然还不清楚万家是怎么个灭门法，但我敢肯定这件事另有人在后控制，跟我们没太多关系。”
云家主震惊道：“孟兄，你还知道多少？”
那孟家主坐正了，耸肩道：“安心，这消息也只是打听来的。路探四方，南方异动已生。”
“什么？”
“灵气暴涨。”
云家主猛的对上孟家主的眼睛，“怎么会？！”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们查明，灵气又恢复正常了。”
“……”
“所以说，能操控灵气变化的，还能是什么人？万府的阵法也少不了灵气的支撑，结果难道不显而易见吗？”
“可是，为什么还敢有这般动静？不怕惊动世族和那些人吗？”
孟家主耸肩道：“谁知道呢，指不定就是想要惊动中京。”
“那我们把这些事情压下去会不会……”云家主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纵容万府确实是无奈之举啊。”
“你傻呀云兄，人是万府招惹的，我们劝阻无用那有什么办法。何况我们两家这些年尽心尽力也不是作秀，只要百姓还支持，我们就不会怎么样。”孟家主道，摇了摇手中杯，“我猜，这是那些人对我们的警告，也是对世族的提醒。”
“当初谁也不想这样。”云家主狠狠揉了揉眉心。
“好了，孟兄，过去的事便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明哲保身。老叶家不也鬼着吗，消息一直压着，半个月了，中京都没反应，我们干嘛当那出头鸟。”
“……”
“哦对了，按照这个势头来，下一个估计是北方变动，然后是西方。依照晏家主和秦家主的性子，这事估计也不会搁明面里来，毕竟我们能想到的他们未必就不知道。”
云家主满脸复杂。
“好了好了，最近魇鬼也过于不正常，估计也是万府那边惹出来的，我们做好本职就行。”
沉思片刻，最终云家主还是想明了了，抱拳道：“多谢孟兄告知。”
孟家主漫不经心地挥手：“咱俩客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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