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莫小贝显得很是柔弱，又显得有几分坚强，是她亲自将这悲痛的噩耗告诉了莫大。
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包括莫小贝被抓，令狐冲救人，以及后来干掉田伯光之类的事情。
讲完之后，被这种悲伤的氛围所感染，许多感性的衡山弟子也都红了眼圈儿默默地垂泪。
令狐冲静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等来的却只是莫大轻轻的一句。
“我知道了。”
莫大头也没有动，就看着眼前的地板。
“令狐贤侄，原来我又欠你好多恩情……”
令狐冲咧了咧嘴，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
也不知该谦虚，还是该劝慰。
就瞧着莫大呆呆的累了两个呼吸，手颤抖着，将自己怀里抱着的胡琴儿摸了出来，搭在了腿上。
琴弓微微一颤，吱呀呀的响了起来。
悠然极为凄苦的音乐回荡在这黑夜里的衡山城。
天空的明月被乌云所遮盖，地上的尸首被灯笼照亮。
点点微风吹着灯笼微微晃动，点点阴影也在地上荡来荡去。
悠然凄苦的音乐拉近了每个人的心里。
吱吱呀呀的胡琴声引着众人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莫大的面容显得愈发的枯槁了，双眼无神，似乎都沉浸了悲伤的音乐。
刘正风听着这下里巴人的声音，平生头一次没有觉得这音乐过于市井俗气。
从这音乐声中他似乎也能体会到师兄的心情。感受着身上的伤痛，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些熟悉的面孔，刘正风的心里也涌出了更多的凄苦。
阳春白雪的音乐固然很好，但下里巴人的音乐也未必就低人一等。
玩乐器的初级的才选着自己那丰富的技巧，展示着自己花哨的指法。
真正的高人才能将自己的情感蕴含于音乐之内。
江湖红尘，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一把胡琴之中蕴藏的是百姓生活的酸甜苦辣，下里巴人未必就不高雅。
情声交融，才是真正高级的音乐。
刘正风听着莫大这凄苦的琴声，在心里却恨不得自己这辈子永远不要有体会到这种境界的机会。
刘正风宁可一辈子都和莫大存在着这种隔阂，一辈子自以为是。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
岳不群带着三个师弟从中条山离开一路到华山。
沿路凡是遇到了山寨毛贼都上去扫荡一番。
既是为了重振华山派的威风，也是要多在三个师弟面前展露展露手段。
多次的互相交手，多次的互相展露手段，互相了解，才能愈发的让他们心服口服，不敢心生异想。
磨磨蹭蹭回到了华山，本以为会受到夫人的迎接，和一段时间未见的岳夫人蹭蹭磨磨一番。
结果回到山里才发现宁中则不在华山，有事外出了。
“师叔，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见到您老人家！”
封不平三人扑通一声跪在风清扬跟前。
三个人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一个个眼眶微红，十分的激动。
风清扬也是连连的摆手，口中连连的叹气。
“好啦，好啦，快起来吧。”
虽然高兴，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这三人对于风清扬来说仅仅只是剑宗的象征，他们不回华山反而在心里挂念着。回了华山便一切都放下了。
毕竟已经按照岳不群说的，从此不再分什么剑宗气宗，都只有华山一宗。
当年华山人那么多风清扬也没和封不平之间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还不如这些天下了思过崖被岳不群的这些鬼精灵的徒弟伺候着。
整日在跟前嘘寒问暖，逗自己开心，倒也让内心封存了多年的风清扬有了一些膝下承欢之感。
都说是隔辈亲，岳不群这帮徒弟十几岁，二十多岁的都有，机灵的也不少，正好都是风清扬的孙子辈儿。
有他们这群鬼精灵在这里，封不平这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哪有什么争宠的机会。
“既然回了华山，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也不分什么剑宗和气宗了，都是华山派的人。谁要再提，别怪我翻脸。”
毕竟年老成精。
既然岳不群展示了这么大的诚意，风清扬自然也要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当年剑气之争产生了不安稳的情况，现在又多了岳不群和封不平，两个并没有深厚感情的人，风清扬也担心他们之间在一起冲突埋下祸害。
剑宗的人回了山，心中的执念一放下，风清扬的心里甚至都涌现出来一些后悔。
是不是不让他们三个回来对华山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从今以后你们都要听你们掌门师兄的吩咐，不得忤逆，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华山派，也是为咱们的师傅师叔们赎罪。”
“若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忤逆，别怪我剑下不认人。”
跪着的三名剑宗弟子，其他两名倒没什么说的，封不平素来有野心，自然明白风清扬说这话的道理。
听了风清扬的话难免有些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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