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转瞬即到,楚擎偷偷观察着李可的反应,就在他以为或许有希望的时候,男人却立马起身放下资料
“十五分钟已经到了,我还有事,二位自便”
见他要离开,严子城眼疾手快地挡在了他面前
“这就走了?你就没什么反应?”
李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能有什么反应?或者说,你们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难道一定要我直白地说,从资料上看,你们这个朋友的情况非常危险,手术成功率非常低,你们还是早做准备这样的话吗?”
待在一旁的楚擎听到李可的这句话脸都白了几分
“是,我们知道手术风险很高,成功率很低,这些陆医生都跟我们说过,所以,我们来请您帮忙。
我有了解过的,这样的手术您是做过的,而且还成功了,不是吗?我也知道您已经退出了医学界,可是,难道真的不可以破一次例吗?”
李可定定地打量着楚擎,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严子城,眼底涌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这种类似情况的手术我确实做过,不过,你们来找我之前就应该能猜到大概的结果,我不会答应的。
是陆景之那小子让你们来找我的吧,但是二十年前我就说过,这辈子不会再碰手术刀,这是我的底线问题,你们那朋友的情况挺危险的,多耽误一天,风险就多一分,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严子城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放他离开。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楚擎心里的疑惑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他对李可的了解也仅限于媒体报道。
他只知道李可曾被誉为上帝之手,是国内医学界的绝无仅有的天才,却在一次手术后永远放下了手术刀,离开了医学界……
在楚擎的不断追问下,严子城终究还是说出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听完所有故事的楚擎此时心情也有些沉重,想不到曾经的上帝之手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往,其实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莫裕辉的生命终结在自己手上,那自己肯定也一辈子没法释怀吧。
作为医生,他能理解李可的痛苦,也能理解李可现在的选择,可是,作为病人家属,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无论如何,只要能为莫裕辉手术多增加一丝成功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放弃,更不能放弃……
或许是这次把话说清楚了,李可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故意避而不见,楚擎和严子城总算是成功走进了李可的家。
两人再一次当起了说客,试图劝说这位曾经的心脏病专家重回医学界,然而,这样的执着却让李可觉得诧异
“说实话,我很意外,我话已经说到那种程度了,我以为你们会放弃,但是现在想来,可能是我低估你们了。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样坚持,这样挑战我的底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能给我一个理由,我可以跟你们回国,并重拾手术刀”
楚擎和严子城面面相觑,要说起需要李可亲自主刀这个手术的理由,他们能说出上百条,只是,他们不清楚李可需要听的到底是什么。
李可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两人给出的答案,目光频繁地在楚擎和严子城脸上游移,两人脸上复杂的神色明显取悦到了他
“怎么,我好不容易给的机会你们也抓不住吗?那好吧,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等等,上次见面,你不是问我所求为何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我爱他,我毕生所求就只是他,我不忍心看他就这样等死,所以我来求你,我求你救救他,这个理由够了吗?李可,就当我求你了,你救救他吧,救救他……”
随着严子城情绪的崩溃,李可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印象里,这人的情绪永远是内敛的,能让这样一个向来内敛的人情绪崩溃,看来这个叫莫裕辉的男人的确不一般。
“楚医生,严总给的理由是因为爱,那你呢?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其实楚擎心里想过很多理由,可当严子城说出是因为爱的时候,他的大脑立即一片空白,是啊,为什么呢?
他想试图否认严子城的说法,他想跟李可说那不是爱,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找不到这样说的立场,在自己逃开的那几年,莫裕辉身边只有一个不求回应的严子城,他对莫裕辉的爱从来都是拿得出手的,他没办法否认……
见楚擎迟迟没有反应,李可也愈发来了精神
“楚医生,时间要到咯,还不说吗?”
“因为,我想赎罪,李老师,我知道您心里还有很多伤不曾愈合,作为医生,我懂,可是我现在不是以医生身份站在你面前的,我是以病人家属的身份在这里,求你……
作为他的爱人,我知道我做的很差劲,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选择会对他好一些,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只能终日被困在医院,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更知道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他曾受到的伤害,我这辈子都会背负罪孽活下去…可是我还是想试一次,哪怕没有结果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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