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吟想到顾掬贤妈妈的嘱咐——要善待你吴琪妈妈的两个孩子呀!她还是要耐心规劝这姐弟二人,就异常冷静的说:
“雪莲、雪峰,假如大姐花天酒地挥霍钱财,你们这样对待大姐,那是应该的;大姐依然是过着清苦的生活呀!你们想想,咱们家过去的日子多么艰难哪!是因为爸爸被错划成Y派,‘文化学习活动’爸爸妈妈遭到迫害没有了经济来源;大姐在那十年浩劫中也是历尽艰辛、九死一生啊!防止这类事情发生,救助社会上的弱者是每个人的责任和义务。人这个高级动物和一般动物的区别是什么呀?就是人有人性啊。什么是人性?有语言、会思考、会使用劳动工具等就是人性吗?当然不是,许多动物都具备这种本能啊!严格说,呵护子女,培养教育子女,孝敬老人,尽抚养义务,都不该算是人性,因为这些特性在其它一些动物身上表现得更为强烈。人性是一种理性的思考和行为,那就是人对整个人的群体、对人类社会甘心情愿所奉献出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大姐必须把自己在这个群体和社会支持下创造的财富回报给社会呀!”
白雪莲哪能听下去白雪吟这套理论哪:“白雪吟,你这是骗人的臭婊子理论,我问你,盼盼是谁的孩子?”
白雪峰也大叫着:“你道德败坏,品德低劣,还有脸张嘴闭嘴说责任、义务吗?”
白雪吟没料到白雪莲、白雪峰竟敢这样地骂她,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忽听“呯”的一声,接着,一个声音在说:“姓白的,我来告诉你,我就是盼盼的亲生父亲!”
白雪吟定睛一看,这眼前多了好几个人——李挚、彭婕、李莉和孟克。那白雪峰倒在了地上,嘴角处流出了血。她看到李挚那攥紧的拳头还要对白雪峰打下去,彭婕上前拦住了。
这时的白雪吟脸色惨白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莉走过来心疼地劝道:“雪吟姐,跟这些不要亲情的人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身体可是自己的啊,看你手心都冰冷的。”
彭婕瞪了白雪莲和白雪峰一眼,对白雪吟说:“雪吟,昨晚的方案作废了吧,何必好心没好报呢!”
白雪吟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她心如刀绞。她耳边响起顾掬贤妈妈曾语重心长的话——要善待你吴琪妈妈的两个孩子呀!她含着泪看着无精打采坐在那里的雪莲和雪峰……对彭婕说:
“还按原定的办吧!”
白雪吟又把眼光转向坐在门口凳子上在不停地抽着烟的李挚,头发依稀花白,满脸的沧桑,再也找不到十八年前的英俊风貌了。一阵怜悯,她的心房隐隐作痛,流下泪来。但是,她马上又想到和李挚发生的种种不愉快的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她的恻隐之心立刻变成了失望。
这个世界上最摸不透的是人的心啊!
彭婕看到白雪吟受弟妹欺侮,又想到盼盼那糊涂的态度,她来到雪吟跟前,附在她耳边低声地劝道:
“雪吟,跟李挚谈一谈吧,一家人团圆了是一件好事,也有个人为你分些担子,可是你们两个为什么一见面就总是争吵不休呢?你太累了,多难啦!”
白雪吟还是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那儿。她想到了九华山中的顾济秀奶奶,那里应该是一块净土吧!
白雪吟流下泪来:“雪莲、雪峰,你们俩把兄弟姐妹之情就只是看在钱上了,好吧!”她转头对彭婕说“彭姐,就把要资助山区小学的那六十万元给雪莲和雪峰吧,我还是象上次给你们钱时一样希望你们拿着这个钱去开创事业,这是我这当大姐的忠告。”
彭婕、李莉和孟克走了,白雪莲、白雪峰也走了。
想到这,白雪吟看着靠在老槐树下的李挚,沉默不语。
李挚有些无所适从了,他搓了搓那已经出汗的手,注视着白雪吟说道:“雪吟,我李挚这辈子确实很是对不起你,我真的是很自责,无时无刻不在忏悔。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我也只有把自己折磨到死了。不过,我不赞成你那么热衷于社会事业,太操劳了。杯水车薪呐,你一个人难道可以扭转乾坤吗?”
白雪吟微微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争吵的主要焦点啊!她坐在槐树下的木凳上,显得很疲惫。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真的有点累了!”接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语双关地“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该来的都来了!”她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慢慢地说“李老师,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关注!”她停了一下又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也累了,明天上午我还要和一位港商谈订货的事。你也回去休息吧!”
李挚有满腹的活要说,听了白雪吟的逐客令,也只好离开了。
躺在床上不久,白雪吟又起身走出屋子,她抬头看看天空,天黑漆漆的。然而,客厅透出的灯光却使满院子都是斑斑驳驳的光亮,显得神秘而空寂。这时的她虽然感到疲惫,却无困意,她走进厨房打一盆冷水洗洗脸,以消除疲倦,然后,她搬出一把木椅坐到院中。在寂静中梳理和思索问题,这是白雪吟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尤其是在这个她所熟悉的小院中。白雪吟虽然已是个亿万的资本富有者,但她至今依然还住在顾家大院西北角的原顾家子弟的学堂改建的房子里。她从小就在这院中长大,这里的一切与她都是息息相关、难分难舍。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走进东边那三间厢房,爸爸白森与妈妈吴琪曾经居住的房中,那破旧的木床依然还在,她似乎还可以看到妈妈那瘦弱的身影。中间的一个小厨房,既是一家五口吃饭的地方,也是弟弟雪峰的卧室。那北头的一小间,是她和妹妹雪莲的居室。那是个多么艰难困苦的岁月呀!在那连吃上一顿饱饭都可以说是莫大的幸福年代里,弟弟妹妹跟她连脸都没有红过,有谦有让的。可现在日子都好过了,为什么都改头换面成了另外的人了呢?白雪吟走出西厢房,她在院子那株老槐树下来回踱着步。就在这株老槐树下,每到傍晚时分,一家人常是边聊天边干着活,还有那可亲可敬的叶亚芬阿姨,她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庭。如今,在这个院落中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已经是个四十二岁的人了,想想那坎坎坷坷的前半生,被迫嫁给了沈默久,做梦般地和李挚过了那一个多月的甜蜜生活,曾两次入狱,险些被杀,还有生母顾掬贤和奶奶的苦难,吕伯伯的神秘失踪,吕明修对自己的迫害……如今事业有成了,本来可以轻轻松松地做人了,可是为了钱财,兄弟姊妹反目,唯一的女儿翻脸。这种日子多让人心力交瘁啊,想我白雪吟能够驾驭那么大一个企业,为什么就治不好一个家呢?这关键还是失去了一个“亲”字,手足亲,母女情亲,亲情难继,亲情难断!想着想着,白雪吟不觉潸然泪下。这时忽听到有人敲院门,她知道是李挚没有走,或者走了又返回来了。她想,李挚也够为难的了。白雪吟自己也奇怪,为了盼盼,本来想和李挚结婚,却为什么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呢?而且除了资助社会福利事业上有不同看法外,也常常为一点小事和李挚吵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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