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满趴到窗户上，支起耳朵，认真听着。忽然，她探起身来，对袁梁说：“我听清了，那女人喊着，什么关系，什么关系，这都不知道啊，老师怎么教的你，互为相反数啊。哦，给孩子辅导作业的啊。”
陆小满肯定是故意的，袁梁忍不住笑起来，转过她的身子，抱着她，还一边叫着：“还什么关系，就是这种关系，就是这种关系。”
待到两个人爬起来，洗漱完毕，又来到了书桌旁。袁梁拿出纸质版的材料，在上面圈画、书写着，一会儿，就把中赞合资武安机械有限公司的可行性报告改好了。
袁梁说：“娘们，你过来，按照我改的，你在电脑上改。”陆小满还是一副慵懒样，满脸红润未退，惊喜道：“你叫我娘们，是叫娘们吗？是不是你们那里的称呼？”袁梁说：“是的，比亲爱的还亲，亲爱的可以称呼许多人，而能叫娘们的，除了自己的媳妇外，能叫得上的也是很亲的了。”陆小满说：“很亲切，还有点暧昧，我喜欢。”说着上来，接过袁梁手里的材料。
袁梁接着又改好中赞合资武安机械有限公司协议、合同、章程。所有的材料里，中赞合资武安机械有限公司的注册资金一百万美金，其中武城一机厂股份有限公司占股百分之五十一，严世清占股百分之四十九，法人代表程远方，总经理严世清。
几年前，一机厂成立中外合资企业时，几乎所有的材料都是袁梁整理、报送的，那时袁梁还是第一次在出口处。没想到，几年后又用到了，把原来的材料修改一下，再让厂办公室的打字员那美华文字输入，存在软盘里带来就行了。这是袁梁提前做好了的。
因为改动的地方很少，袁梁一边改，陆小满一边在电脑上输入，很快就修改完毕，袁梁就让陆小满打印出来。
打印机吱吱叫着，陆小满看着袁梁说：“袁总，你这待遇可不低呀，你知道你的秘书是什么级别吗？我可是刚刚晋升了副教授职称啊。”袁梁啊了一声：“这什么时候的事，都是副教授了，厉害，太厉害了。”陆小满说：“安南教育学院改成安南大学，所以有许多老师晋升了职称，没有教授没有副教授怎么称得上大学呢？我也是跟着沾光。”袁梁说：“陆教授，你太谦虚了，深藏不露啊，果真令人刮目相看。”陆小满说：“我还深藏不露，我藏什么了？刚才还不是给你剥的精光光吗。”袁梁拉一把她的衣襟：“失敬失敬，师道尊严，我失礼了，我真是羞愧万分啊。”陆小满扯一把袁梁的睡袍：“还失礼了，你这是道歉的样子吗，都露出来了，一会上床你要是再扯我的衣服，我就狠狠揍你。”袁梁说：“我就是欠打，等着你打我，你就是不打我，我要是再犯那样的错，我就一头撞在你的白花花上撞死。”陆小满一边说着等一会让你撞，一边去拿打印好的材料。
袁梁再逐个仔细浏览，理顺好，用订书机订上，很快，热乎乎的材料就完成了。陆小满看着打印好的材料，惊奇道：“这才十点啊，我还以为两天的时间都完成不了呢。”袁梁说：“我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未雨绸缪，我都是提前做好准备，偷偷地做好了。”陆小满亲一口袁梁：“果然帅才，尽在掌握，你就是把他们骗出去，然后你再和我一起整理资料，和我亲热。”袁梁说：“你这可赖不上我，说好的去安南大学整理材料的。”陆小满说：“先不要给他们说已经整理好材料了，那这样明天就有时间了，你陪着我玩一天。唉，还不如你做业务员的时候呢，那时候你多自由啊。”袁梁说：“陆教授，现在咱就出去，今天晚上是周末，要给陆教授庆贺庆贺。走，咱现在出去玩。”陆小满脸上笑着：“你出去还能玩得动吗，你来到家都活动了几次了。”袁梁说：“没问题，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可以再来一曲打虎上山。”陆小满说：“你那哪叫打虎上山啊，你那叫打屁股上山，刚才你还激动得打屁股来。”袁梁说：“那就叫打屁股上山吧，今晚咱好好玩玩。”
陆小满说：“这下我心里就平衡了。你以为，严世清去安州是和朱鲁明谈事啊，他是去安州潇洒去了，这段时间他去安州几次了，那里比黄龙大浴场花样更多。朱鲁明是严世清原来的同事，现在也是自己做生意，他父亲原来也是省城的厅长。年前，朱鲁明和严世清在一起喝酒，就聊起来，朱鲁明的业务主要在莫桑比克，就有了做你们厂生意的打算。赞比亚、坦桑尼亚、莫桑比克，三个国家是连在一起的，坦桑尼亚的中国公司更多，坦桑尼亚、莫桑比克还有港口，更好进口货物，所以他们一拍即合。这不是，朱鲁明一叫就走了。”
袁梁说：“多一家公司做，多开发一个市场，那不是更好。”陆小满说：“东部非洲、西南非洲，现在是开发热点，你不是说安南外贸翟梅凤那里也要你们的货吗，他们在科特迪瓦开了办事处，也要铺货。”袁梁说：“娘们，你行不行，不行咱就在家里，就不出去玩了，絮絮叨叨的。”陆小满说：“你家娘们正想着去哪里玩呢，我想想，要不，咱去玩保龄球吧，安南国际会展中心新开了一家保龄球馆，打完球后，可以就餐，可以洗澡。”袁梁说：“快穿衣服，走吧，我才玩过一次保龄球。”
陆小满开车，两个人来到安南国际会展中心里面的英豪国际保龄球馆，因为是周末，还有不少人在玩着。还好，有空余的球道。
两个人要了果盘，在那里玩起来。袁梁是第二次玩，水平很臭，陆小满的水平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你笑我，我笑你，都是臭球篓子，好在就是图个快乐，一直过了零点，两个人才离开。
既是刚过了年，又是周末，看路边还有馄饨摊，两个人就停车，叫碗馄饨吃着。
宽阔的街道上，路灯已经熄灭，只有几家店家的灯还在亮着，照着黑亮的街道。天空中雾气弥漫，空气也是湿漉漉的。这个街角，有一个馄饨摊，有一个砂锅摊，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系着围巾围裙坐在那里，抱着膀子，等着下一个客人来。看不见炉火，但灶上有升起的热气，偶有路人经过，女人会叫一声，馄饨，砂锅。
在这静谧的夜晚，两个人坐在那里，感受百姓生活，看着人间烟火，感觉到有点疲惫，又感觉是那样放松。如果是白天，如果是平常的日子，也许两个人都不会看这小摊，就会从旁边匆匆而过，而今天吃起来却觉得味道鲜美，别有风味。
两人回到家，已近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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