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第一天上班，员工聚集在工厂的大门口。八点半，符志兰广播通知，员工们便涌向礼堂。
主席台上，厂领导都在，吴厂长更是精神焕发，去年一机厂全年销售收入首次跨过亿元，这在一机厂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这是一个跨越。武城市电视台来厂做了报道，武城市市委、市政府也发来了贺信。作为一机厂一把手的吴侠，当然是兴高采烈，过了一个好年。
吴厂长给大家拜年，接着又告诉大家，今年的形势会很好，销售订单很足，出口的第二个一千台马上要投产，新的一年要再接再厉，争取完成一亿两千万元。
吴侠厂长讲完话以后，副总周庆亮、朱卫彬、杜文艺、周晓、田县安，工会主席崔尔琢，向大家拜年。员工代表李志杰也上台，给领导拜年、给员工拜年。
九点半，会议结束了，大家走出礼堂，各自奔赴自己的岗位、自己的部门。每个分厂、车间、部门也要开会。任瑞林来到出口处，转了一圈，什么没有说，转身走了。
九点半，袁梁喊着汪恒善、程远方、杜忠生，想着去分厂、车间、处室走走，也算是拜年。这时，徐有才、辛伟峰来了，两个人来到出口处告别，明天他们就要赶往上海，从那里搭乘飞机，去往阿根廷。
徐有才握着程远方的手，说：“程经理，过年好，要到你的地盘去了，你有啥安排的？”程远方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看向了袁梁。
袁梁只好聊上几句，安排着，虽然是去南美的一个国家，但徐有才、辛伟峰两个人要分别住在不同的城市，一个住在南部布宜诺斯，一个住在北部阿思伊桑。阿根廷南北狭长，两个城市相差三千公里，相当于中国的哈尔滨到三亚，气候也是明显不一样。这样，两个人都是独立作战，走的时候要到厂医务室带点常用的药品，以备不时之需，一定要注意饮食，注意卫生，注意安全。到达阿根廷后，一定要先和使领馆联系，保持和使领馆、国内的联系。你们是一机厂派出去的，一切以一机厂的利益和信誉为重，你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国家荣誉高于一切。
徐有才、辛伟峰和出口处的每一个人握手。两个人走出出口处，到办公室喊了李志强，来到工厂大门口。工厂门口的厂牌前，李志强拿着相机，徐有才、辛伟峰和车间、设备处的人合影。袁梁站在楼上远远地看着。
十点半，袁梁、汪恒善、程远方、杜忠生，去往楼上楼下各处室、各分厂车间。企管处里，李慧仙不在，也许是家在外地，还没来上班。
有车间的机器响起来了，那多半是年前没有干完的活儿。也有员工走出大门，大家招呼着，或去聚餐，或去哪里打牌，或回家，或者去干点别的什么，每年的第一天都是这样，都不算是正常上班，第二天才是。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刚上班的这几天，各进出口公司、政府部门还要晚几天上班，出口处的业务员们相应也就没有什么业务要处理。
袁梁快步来到档案室，王美春在。档案室、资料室这样的综合服务部门，是不能和车间一样的，万一有需要找不到人就不行了，所以王美春等，上班第一天也要坚守岗位。
袁梁走近王美春，一把搂住了她，和她贴了一下脸：“过年好，给贾中华说一声，看哪天聚聚，庆祝贾中华荣升科长。”说着，松开手走了。王美春摸着自己的脸，看着走出去的袁梁：“这家伙，脸一蹭还没热乎下就走了。”
袁梁回到出口处，汪恒善说吴厂长打电话找袁梁，袁梁就来到吴厂长办公室。黄州五矿进出口公司发来邀请，国家经贸委组织赴巴西国际机械展，拟邀请一机厂随黄州五矿进出口公司参加，不需要一机厂准备样机及摊位。吴厂长让袁梁去找万家民，给他要黄州五矿进出口公司的电话和联系人，让袁梁给其回电，把自己报过去。年前，黄州五矿进出口公司已经给了通知，让一机厂尽快提报赴国外参展的人员。袁梁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走出厂长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袁梁就没有再回出口处。
下午上班，袁梁拉着万家民来到小接待室。万家民从销售处来出口处都两年了，一直业务最差，在出口处八个业务经理中排名最后。
袁梁看着万家民说：“黄州五矿进出口公司是你的客户，他们邀请我厂一起参加巴西机械展，是吗？”万家民忙说：“是的，年前他们让我把参加人员的姓名、身份证、职务报给他们，我汇报给任处长、吴厂长了，也不知道派谁去，吴厂长还没有告诉我。” 袁梁说：“今天上午吴厂长找我了，他说让我去巴西，这个我也有点为难，因为黄州的这个客户是你的，不是我的，黄州是你的片区，业务自然是你的。”万家明没有停顿，急忙说：“这样最好了，你去最好，什么我的片区你的片区，你签的那个四千台的合同，那不是你的片区呀，你一分钱提成也没有要。我相信你，你去了肯定也会公平办事。再说，我的业务都垫底了，我的业务能力不行，我就知道领导不会让我去。从业务能力来说，你去最合适，我给你报名。”袁梁说：“去巴西对我本人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我的主要市场不在南美，如果厂里派我去，我也不能一味推辞，这也算是对我的信任。好，那就放心吧，把我的名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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