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呼延灼脸色很是难看。
监牢之中,灯火摇曳,只见韩滔站在牢房外,他披坚执锐,一张大手按照腰间长刀,神色平静。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彭玘,他面无表情站在后方,不发一言。
呼延灼透过牢门,望向眼前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是你们来了!”呼延灼哑然失笑,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憋屈,然后骤然抬头,望向韩滔道,
“怎么?
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吗?
还是想要过来复仇?
来啊!
想要杀我,只管杀,我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你满意了吗?”
可惜,韩滔淡淡道:“大人何必如此,今日来,我与彭玘乃是奉命来救大人出去。”
“救我?”呼延灼愣住,“为何?”
“将军在桃花山进退有据,而且有仁义之心,青州有今日之局面,与将军无关。
宋江与慕容彦达把将军关押,包藏祸心,王伦将军自然不愿意忠臣遭遇此等羞辱。
今日青州城一破,我等便奉命来救将军。”韩滔很是诚恳说道。
呼延灼抬头,神色复杂,借着黯淡的灯火,他盯着韩滔的面部,瞧着他的神色。
“青州城居然这么快就破了!洪诚呢?他是干什么吃的?”呼延灼勃然大怒。
“洪诚领取兵马在知府衙门负隅顽抗,此战非洪诚过错,而是董澄带兵出城,勾结梁山,他是内应!
方才轻松拿下青州城。”韩滔很是平静地说道。
呼延灼感觉天都塌了,忍不住道:“防不胜防啊,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那董澄分明是田虎麾下将领,怎么成了内奸了?
呼延灼感觉世界太疯狂,他到青州至今,一直怀疑洪城乃是梁山内应,
结果最想内应的人,居然田虎的人马给出卖了?!
原来洪城才是最忠诚的那个人!
“是我冤枉他了!”呼延灼心口大痛,想到过去的一幕幕,只觉得造化弄人。
“将军跟我们走吧!恐怕要等到明日,将军会有召见。”
呼延灼眉头一皱,抬头道:“韩滔,你还恨我吗?”
韩滔愣了一下,随即道:“说不恨你,那是假话!
当初被将军怀疑,害的韩某走投无路,唯有以死证清白,我是非常痛恨将军!
可是现在,我却要感谢将军,让我成为梁山一员,我对现在的一切,都很满意!”
呼延灼:“.......”
草!
这话听起来,简直比被韩滔毒打一顿,还让呼延灼难受,甚至感觉到莫大的羞辱。
彭玘也道:“将军,王伦哥哥乃是天下雄主,将军一路坎坷至此,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我.......”
呼延灼一听这话,无比颓丧,半晌才道,“我愚笨而自大,事到如今,纵然投效梁山,我已汗颜,无法面对王伦将军!”
韩滔道:“将军此言差矣,难道将军的脸面,比青州那些惨死的百姓更加重要吗?
这天下的百姓,越发苦楚,将军明明可以挽救这一切,却要寄托在这腐朽的朝廷身上,只是为了所谓的面子与愚忠吗?”
呼延灼猛地一震,双眸大睁,像是被雷电劈到,他昂起头,望向韩滔。
这个过去的属下,此刻说出来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韩滔说的!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这些话是王将军让你说的?”呼延灼颤抖说道。
“将军啊,我也有眼睛,我也看得到,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韩滔大吼一声,“还是说,关押在这里?
你还没有想清楚吗?”
呼延灼蹬蹬蹬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竟如孩童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韩滔、彭玘站在原地,默然无言。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灯火的虚影摇曳,好像在诉说无数的故事。
突然,呼延灼站起身,将衣衫一整,又将脸上泪水擦干。
“前方道路,我我走了错,错了又走!
韩滔,你说得对,我是一个罪人!
一个罪人是没有自谈论尊严与荣辱的,请带我去见王伦将军吧!
我再次成为了他的俘虏,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呼延灼说完这话,脊背挺直。
“哐当!”
牢门打开,锁链断裂,呼延灼走出牢房。
彭玘一脸激动道:“将军,走吧!”
“走!”
.............
青州,知府衙门。
愁云惨淡,一片混乱。
过去忠心耿耿的仆役与女婢们,早就瓜分了钱财,扯了包裹,东奔西逃。
谩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便是府衙的衙役,那也是一个都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过去威严的知府衙门,此刻犹如鬼域。
马氏拉着慕容彦达:“走吧,我们走吧!”
慕容彦达摇着头:“不走了,我的战儿死了,他不怕死,我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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