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不可能吧?”侯雨一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鲍甫。
“真的!真的!!……”鲍甫厌恶地看着侯雨,忿忿的说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曹平扶着愤怒的鲍甫:“鲍老,我们走!”
珍妮不知道主人与客人之间是怎么回事,来时还有说有笑,片刻之间就闹得很不愉快。她正在纳闷,阿三拉着她就往外走。
侯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为什么鲍甫、曹平、阿三都鄙夷、憎恨地盯着自己。
鲍甫望着侯雨,他身后丰盛的酒宴,那粉壁墙上斗大的寿字,庭院中一笼遮住阳光的竹子和投在地上的阴影,两句诗脱口而出:
“青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
G市公寓。
楚辞穿上风衣,提上背袋,最后环顾这间他住了近一年的寝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他打算这次香港一行后,永远离开这里,至于哪儿是他新的归宿,他也不知道。
楚辞上了一辆的士,车从银夜路过,他由马兰想了孟桐,他从昨天夜里一直到今天,打电话都找不到孟桐。电视台说她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她家里接电话的人说孟桐昨天夜里就没有回家,连同她的衣物一起不知去向……
楚辞在火车站下了车。他茫然的随着人流进入站内,望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南来北往的列车,心里一片茫然。
楚辞在月台上停住,软卧车厢前,侯雨率领的出访团正在上车,侯雨站在门边,与市府前来送行的人在寒喧。楚辞注意到,送行的人中没有孟桐。
“老楚,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话音未落,楚辞肩膀上挨了重重一掌。回头一看,原来是曹平。
“怪了,”楚辞十分意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了报社,没人知道你的行踪;也到了你的住地,有人说你刚走不久,我就找到这儿来了!”
楚辞看着充满活力的曹平:“曹探长,你来车站……?”
“我来送陆局长,他离休了,要去温泉疗养……”
“渔子溪的案子破了?”
“可以这么说……”
楚辞疑惑地看着曹平:“可以这么说……什么意思?”
曹平避开楚辞的眼睛:“该抓的都抓了……”
“那就还有人没抓?”
曹平难堪地低下头。
“黄谷呢?杀侯玉良的是不是他?”
“肯定与他有关联,遗憾的是他死了……”
“怎么会呢?”楚辞大惑不解。
“唐天彪那一枪把我打懵了!”
“唐天彪,你们的副局长?”
“是的,他是神枪手,可以说指哪儿打哪儿,我拘捕黄谷时,黄谷想开枪自杀,他完全可以击中黄谷的手臂,结果一枪毙了黄谷的命!”
楚辞惊讶了:“有这样的事儿?!”
“还不仅仅如此,有个老警察对我说,唐天彪与小七有亲戚关系,黄谷在G市出现后,曾经与他见过面。”
楚辞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你在他手下,难哪,多长个心眼吧!侯雨呢?”
“黄谷死了,张德成也被杀了,光凭海关那些证据定不了他的罪……”
楚辞仰望着苍天:“老天无眼,还是他命不该绝?”
“他请求辞去市长一职,批准了,但他保住了文物管理局局长的位置。”
楚辞苦笑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侯雨的事儿,你们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会。我己命令加紧审讯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核对证据,准备向上申报。”
楚辞好奇的问:“你刚才说‘我己命令’……意味着什么?”
“我被正式任命为副局长。”
“好啊,当了副局长,这样日子会好过一些……”楚辞略为松了口气:“可惜,我喝不成你的庆功酒了!”
曹平动情地说:“楚辞,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记住,G市有个曹平,他是你可以信任的!”
楚辞感动地看着曹平。
曹平点燃一支烟,递给楚辞:“你托我办的事儿,我办到了。”
楚辞记不起托他什么事,不在意地问曹平:“我托你什么事儿?”
曹平略为有些吃惊:“你忘了,报社那个失踪的记者?”
“他是怎么死的?”
“前不久,水库泄洪时放水,在露出的一个涵洞里发现一具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了。经过鉴定,就是失踪的那位记者……”
“死因呢?”楚辞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个。
“没有他杀的痕迹,不排除自杀或是失足溺水……”我在调查中了解到,他出事之前,陪同侯雨视察水库,曾与侯雨有过一次长谈。据目睹者说,他从侯雨住处出来时,情绪非常低落……”曹平从公文袋里取出一些资料和一厚叠手稿:“这是我从他的住宅里找到的,你看看吧,也许对你有用。”
楚辞看着曹平拍的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幢三层的灰色小楼,他在心里暗暗吃惊,石英的卧室就是他曾经梦游过那间房子,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林子的地方!再打开资料一看,是几张已经泛黄的剪报,日期也不相同。他浏览着标题,一下就被吸引了,好几篇文章写的都是有关G市文物的,一篇比一篇深入,其文笔犀利,可以说是招招见血。再一细读,竟然文风与自己相同,连谋篇布局,也几乎完全一样,更有甚者,所列举的论点、论据也大同小异!楚辞吃惊不小,世上哪有如此相同的事儿?文风相近,可以说得过去,那是情趣、爱好、经历大致相同所致;那么谋篇布局与选取的材料相同,就难以理解了!但有一点,他在写前后两篇文章时,似乎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是一气呵成,大有信手拈来之感。这也许就是常说的心有灵犀?与谁心有灵犀?与素不相识的那位记者?这岂非咄咄怪事!当他翻开手稿时,惊讶了,竟然是署名秦渔樵的《华夏文物史大纲》。秦老、林子、石英,这一切是真的?连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也不是幻影!
“我在查阅他的档案时,看到了他的照片,老楚,他的气质很像你……还有,黄谷,也应证了你在渔子溪描绘凶手的模样!”
“你说什么?那位记者像我?”
“是的,尤其是神态!”
“他叫什么名字?”
曹平看着楚辞:“他叫石英,只是年龄比你大得多。”
“石英?”楚辞震惊了,一股凉气从头直灌脚底。他突然之间明白了石英的死因:孟桐长得像林子,石英为绝望而自杀!
“曹平,我会想你的!感谢你还能来送我!”
“你别介意,我不是来送你,我是为这个来的!”曹平拿出一个信封给楚辞:“门卫交给我的,上面写着托我转交给你,说务必要在今天找到你,这就是我急着找你的原因!”
楚辞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一方白绸丝巾包着一颗红豆,丝巾上用毛笔题写着一首绢秀的五言古绝:
红豆无情思,
还笑秦女痴,
寄君犹言志,
俯首泪如丝。
楚辞看罢,不觉泪水模糊了眼睛,他用力握紧曹平的手:“感谢你,谢谢!我知道是谁!!”他情不自禁地抱住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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