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权术于股掌之间,贪赃枉法不避他人之嫌,欺上瞒下,排斥异己……”
“老总,”楚辞递支烟给老总编,并为他点上火:“消消气,天跨不下来!”
“楚辞,要是因为我使你受到牵连,你会怎么想?”
“不至于吧?”
“要是有至于呢?”
“老总,出什么事了?”
“我……”老总编欲言又止。恰在此时,夜班编辑拿着楚辞的稿子进来了。
“总编,值班的副总编说……”
“他说什么?”老总编兀自站了起来。
“说……这篇稿子不能发!还说您……”
“知道了,你去吧。”
老总编接过稿子,默默地递给楚辞。他看了楚辞一眼,紧咬着嘴唇,慢慢坐下。楚辞用不着再猜测,报社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用询问的眼光,注视着老总编。
老总编抬起头,迎着楚辞的目光:“还是由我亲自告诉你吧,就在今天上午,我被停职了,报社一切事务,由副总编代理……”他眼里泛出了泪光。
“我不相信!”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已经看到,我说话不管用了。我的处理决定是明天生效,我想利用最后一点时间,把你的稿子发了,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快!”
楚辞惊鄂之至:“解除您的职务……这怎么可能呢!什么理由?”
“欲加人之罪,何患无词!我连累了你……你社会新闻部主任的职务也被解除了!”
楚辞不敢相信:“理由呢?”
“没有理由。我想,原因就是你发表的那篇文章……”
“我知道了……”楚辞想起侯雨和他的对话,海关老关长为何顾虑重重,不法份子怎敢如此嚣张,他似乎一下子完全明白了,几句话脱口而出:“既然我搞上了新闻,我早已以身相许,甚至以命相许!老总,我不在乎,再惨莫过于车裂、五马分尸!他仅仅是解除我的职务……”
楚辞看见老总编一脸的担忧与内疚,于心不忍。他口口声声说是连累了自己,实际上是自己害苦了他。老总编还有一年就要离休了,本来可以舒舒服服安享晚年,无奈他疾恶如仇,提供一切方便让楚辞调查G市文物黑幕。想到此,他反而担心起性情刚烈的老总编,能否接受这极不公正的现实。
“老总,天无绝人之路,好在我还年轻。我倒是怕您……”
“你怕我什么,真是多余!他们垂头丧气之日,就是我扬眉吐气之时,相信我,会有那一天的!呵,忘了告诉你,市府通知报社,要你随同侯雨前往香港。”
楚辞非常惊讶:“随同侯雨,去香港?去干什么?我不是被解职了么?”
“解除你职务的同时,也终止聘用你的合约,在我的力争下,才把你放到文化新闻部,做一般编辑。香港之行,是侯雨点的名,香港要举行一次重要的文物拍卖,有几件是从G市流失的,他想争取索要回来……”
楚辞懵了,几乎是赶尽杀绝般的报复来得太快了!痛下杀手的是侯雨,要自己随他出行的也是侯雨,他想干什么?他忍住心里的火气:“鲍老那儿怎么办?”
“这不冲突,我想你会应付过来的。”
“好吧,什么时候动身?”楚辞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
“就这几天,你等通知吧。”
楚辞担忧地看着老总编:“您……”
老总编感慨道:“知道会有这一天,来得还是太突然了,你放心,几十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1”
楚辞临告别时,被告之原来还要收缴他的记者证,是老总编愤怒了,来人才作罢。楚辞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冲动地想将记者证扔在桌上,一想老总编为他受了不知多少气,才将伸进衣袋的手缩了回来。他动情地握住老总编的手,老总编再三嘱咐他不要再搞有关文物的调查了,手里的资料最好全部毁了。
楚辞离开报社,首先想到的是要立即见到曹平。
既然剥夺了自己新闻报道的权力,那么能完成揭露黑幕的只有他了。楚辞赶回宿舍,将与此有关的采访笔记、他拟出的重点线索、调查资料、在海关的取证、阿三的谈话记录和他拍摄的所有照片,全部装在背袋,打电话约曹平在他们曾经去过的咖啡馆见面。
楚辞赶到咖啡馆时,曹平已经等在那里了。
曹平望着风风火火的楚辞:“什么事这么急?”
“你马上就会知道!”楚辞脱下风衣,扔在椅子上,取出那个移动硬盘,连接在手机上:“这是我在海关取回的证据,这些让海关放行的单据上,都有侯雨的签字……”
曹平一张张地察看,两眼渐渐放出光来:“告诉我,你怎样搞到手的?”
“这个嘛,你就不要问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共同怀疑的人,就是‘老头子’!”
曹平不敢相信,惊讶地看着楚辞。
“你别这样看着我,开头我也不信……”楚辞向他出示两个本子:“这是我的采访笔记和与阿三、文静的谈话记录,它们都可以证实……我相信,你看后的感觉是怵目惊心!G市的这张地下黑网,牵涉到不少人,包括我们一些政府官员和要害部门……你再看看这些照片,”楚辞指着在芙蓉亭茶楼拍摄的张德成,和以前拍的张德成的活动:“他就是‘经理’,是这张网的枢纽人物……还有,在文静遇害的现场,我发现了张德成。”楚辞调出他拍摄的画面:“当时,我听到一声响,文静就倒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