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嚓”地一声吹亮，橘红色的火光立刻撕开一小片黑暗。
火光里，甬道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模糊的浮雕，大多是些扭曲的兽形，眼睛的位置都凿得格外深，在火光下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地上散落着几具白骨，看形态像是人类，骨骼上布满了细密的齿痕，边缘还沾着些暗褐色的粉末。
“这地方……以前是刑场？”希长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踢到脚边一块颅骨，骨头上的齿痕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望轻没接话，火折子往前递了递，照亮了前方岔路口——左边的通道飘着股淡淡的血腥味，右边则传来更清晰的水流声。
就在这时，那细碎的“滴答”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岩壁爬过来，速度极快，带起一阵轻微的刮擦声。
“嘘。”望轻按住希长的胳膊，火折子猛地往下压，光照落在脚边的地面上。
那里有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正在爬动，外壳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脑袋上的口器开合着，露出细密的獠牙。
它们爬过白骨时，齿痕处的粉末簌簌往下掉。
“蚀骨虫。”望轻的声音压得极低，“古籍上说，是上古龙族用来守护墓穴的玩意儿，专啃活物的骨头。”
她拉着希长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不小心碰到身后的青铜门，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就这一声，甬道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密集的“沙沙”声，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虫子被惊动，正朝着这边涌来。
火光照亮的范围内，黑压压的虫群已经爬过了拐角，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正迅速逼近。
“走右边！”望轻当机立断，拽着希长就往右侧通道冲。
希长被拽得一个趔趄，回头瞥见虫群已经爬到刚才他们站着的地方，那具颅骨瞬间被虫群覆盖，几息之间就化作一堆粉末，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这玩意儿怎么杀？！”
“水火不侵，只能靠速度！”望轻的声音里带着喘息，她跑得极快，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片尘土，“前面有水声，说不定有出口！”
两人在狭窄的甬道里狂奔，身后的“沙沙”声紧追不舍。
希长突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掌心擦过岩壁，蹭出几道血痕。
他刚想爬起来，就看见几只蚀骨虫已经爬到了他的靴边，正顺着鞋带往上爬。
“操！”希长吓得浑身发麻，抬脚就往地上跺，望轻已经回头冲过来，一把将他拽起来：“别停！”
她拽着他拐过一个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前方竟是一处地下暗河，河水泛着墨绿色的光，河面上飘着几片残破的木筏，岸边停着一艘半沉的小舟。
虫群已经爬过了拐角，望轻眼疾手快，一把将火折子扔进虫群里。
火折子“呼”地燃起一小团火焰，虫群被火光逼退了半步，却很快又围了上来，火焰在它们身上只烧出几个小黑点，根本伤不了根基。
“上船！”望轻拽着希长跳上那艘半沉的小舟，船身剧烈摇晃，河水溅上来，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希长连忙去解系船的绳索，手指却抖得厉害：“这船能划吗？看着要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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