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苏茫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
她强撑着笑脸示意礼仪小姐呈上 next 拍品,可声音里的颤抖怎么也压不住。
台下的宾客们眼神闪烁,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哪里还有心思看拍卖?
苏茫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蔓延——这次,她可能真的栽了。
“阳蜜这个贱人……”她在心里咬牙切齿,“等明天上班,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惜,她没有明天了。
深夜,苏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高跟鞋随手甩在玄关,刚想倒杯冰水冷静一下,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刘亚”的名字——集团人事部部长,平时见了她,一口一个“茫姐”,亲热得很。
“喂,是苏小姐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客气得陌生,苏茫的心猛地一沉。
“刘部长,您好,”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苏小姐,我现在代表时尚传媒集团董事会通知你,”
刘亚的语气冷得像冰,“你时尚芭莎杂志社主编的职务被免去了。请于明天上午8点半前收拾好个人物品,与新任主编完成交接。”
“嗡——”
苏茫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机差点脱手。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颤抖的字:“凭……凭什么?我在这儿干了二十年!”
“是大股东亲自给董事长发的电邮。”
刘亚的声音毫无波澜,“你自己得罪了谁,心里没数吗?”
得罪了谁?
苏茫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程一那双冰冷的眼睛。
她怎么挂断电话的,什么时候倒在沙发上睡着的,都记不清了。
第二天清晨,苏茫站在杂志社门口,看着“时尚芭莎”四个鎏金大字,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一夜之间,她像是老了十岁,鬓角的碎发都染上了些许霜色。
走进编辑部,往日里见了她毕恭毕敬的员工们,此刻都低着头匆匆走过,眼神躲闪,没人敢跟她打招呼。
苏茫苦笑一声——人还没走,茶就凉透了。
推开主编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几个工人正在拆除墙上的壁画,曾经摆满奖杯的展示柜被搬得空空荡荡。
沙晓丽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正指挥着人换窗帘,见她进来,立刻堆起热络的笑:“茫姐,您来啦?实在不好意思,早上刚接到董事会通知,让我来接替您的工作,我这手忙脚乱的,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她指了指桌上堆成小山的早餐:“员工们知道我没吃,特意给买的。您也没吃吧?一起垫垫?”
苏茫看着那些精致的三明治和咖啡,忽然想起自己刚来时,沙晓丽还是个怯生生的实习生,每次见了她都紧张得说不出话。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不了,我吃过了。”
“对了茫姐,”沙晓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刻意的亲昵,“我觉得这办公室风水不太好,就自作主张改了改,您不会介意吧?本来想给您隔个小间办公,哎呀,瞧我这记性——您都不在这儿工作了。”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在苏茫心上。
她忽然想起这些年,自己是怎么明里暗里给沙晓丽使绊子的:抢她的选题,压她的稿子,甚至在晋升名单上划掉她的名字……如今风水轮流转,倒也公平。
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感涌上来。
苏茫看着沙晓丽志得意满的脸,忽然笑了:“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我的今天,未必不是你的明天。”
她开始默默地收拾桌上的私人物品:一个保温杯,几张泛黄的采访照,还有一本边角有些磨损的工作笔记。动作从容,竟没有一丝慌乱。
沙晓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点得意忽然冷却下来。
那些早餐,那些刻意的炫耀,此刻都显得格外可笑。
苏茫抱起纸箱,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承载了她二十年青春的办公室,转头对沙晓丽说:“希望我的经历,能够成为你的警示,不管别人叫你什么‘教母’,都别得意忘形。有些人,我们惹不起。我们拼尽半生之力爬上来的高度,可能抵不过人家一句话。”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释然,“我赚够了,该歇歇了。祝你好运。”
说完,她抱着纸箱,一步步走出办公室,背影挺拔,没有回头。
“茫姐,我送你。”沙晓丽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走廊里,员工们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说话。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段被时光尘封的故事。
晨曦透过落地窗漫进房间,在范彬彬那张宽大的丝绒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程一睁开眼,宿醉般的慵懒尚未褪去,身侧的被褥还带着余温,刘滔蜷缩在那里,长发凌乱地铺在枕上,脸上泛着未褪的潮红——昨夜的狂风暴雨仿佛还在空气中留下余韵,让这清晨的静谧多了几分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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