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女，你还顶嘴。”
水家大厅里，猛地传出一道略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吼声，惹得守在大厅外的侍卫们不由地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家主今天这又是发得哪门子火。
莫不是跟三小姐有关？
侍卫心里这样暗自嘀咕道，不过紧接着他又甩开了这个看上去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自嘲了一声道。
怎么可能会是三小姐呢，家主一向最疼的不就是三小姐了吗，骂谁也不可能骂三小姐吧。
“啪”
大厅里，水家主见水灵还是一脸觉得自己没错的表情地看着自己，心头的怒气不由地再次暴涨，已经气得颤抖的手直接就是往桌子上用力一拍。
“水灵，我看你是越长大越来越无法无天是吗？你要是不满意水家那你就趁早给本家主滚出去。”
无视水曦月等人被吓得发抖的模样，水家主阴沉着一张脸，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出声。
“老子就当没你这女儿。”
“啪嗒”
一整套茶具被他挥袖砸到自己脚边，水灵瞬间煞白着小脸，身体瑟缩了一下，却是站在原地退都不敢退一步。
“爹”
哆嗦着嘴唇，水灵这会也被吓得不轻，心里的害怕和悔意宛若排山倒海般涌上来，望向水家主的秋水眸子里也氤氲起雾水，似是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番话来。
“别叫我爹。”
气狠了的水家主此时对自己女儿这副可怜模样根本心疼不起来，略带嫌恶似地瞥了她一眼，便是头偏向一边冷声道。
站在不远处的水管家宛若隐形人一般默默地看着家主发怒，对水灵频频投来怨恨的目光也不置一词。
“烟儿，月儿。”
虽然愤怒自己的女儿如此不争气，可对于跟着她一起去了百药堂却不劝阻她丢人的水烟和水曦月，水家主心里其实也是有些迁怒。
因此，他对两人的态度也说不上很好，话语中的冰冷和隐怒让得水烟心底徒然涌起一种无力和愤懑。
不过她面上倒是端得住，一上前就是低着头认错，“家主，这次烟儿和月儿确实是有错，没能及时拦住灵儿，才让得灵儿冲动之下惹怒了金掌柜。”
水曦月站在水烟身后，同样也是一脸地愧疚和自责，紧跟着她的话在后面认错。
“烟姐姐说的是，月儿也知道错了。”
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也没有趁机添油加醋地把责任全推到水灵身上，两人这番干脆利落地认错总算是让得水家主满腔的怒火略微消减了一点。
但光凭这点却还不够，只要一想起今天刚爆出水灵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金掌柜轰出百药堂的这件事，明天就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笑资，水家主额头上的青筋就会忍不住又一次暴起，心头那团无名火更是愈演愈烈。
“哼，明知道灵儿性子冲动，你们做姐妹在一边看着就不会多看着点她吗？”
迁怒，他就是迁怒在她们又怎样，难道她们以为让水灵出丑了她们面子上就好看了吗？
“同样都是水家人，灵儿被金掌柜轰出来百药堂，你们面子上就好看了？嗯？”
听到这里，水烟悄悄握紧衣袖里的拳头，心口处萦绕着一团怒气，差点就没忍住反嘲他一句“就水灵那大小姐脾气，谁管的住她啊。”
一旁的水曦月心里也很不平静，低着头银牙咬得唇角都差点破皮了。
“金掌柜的人动作太快，我和烟姐姐当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小声地替她们自己反驳了一句，水曦月根本就没看到才回过神的水灵闻言瞬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下。
而把人带来后就只顾看戏的水管家低垂着眼睑，嘴角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掀一抹淡淡的讽刺。
在家主气头的时候跟他对着干，这五小姐还是不如二小姐沉稳啊。
被认为比水曦月更沉稳的水烟心底微沉，眼皮微抬果不其然地看到水家主怒极反笑时，脸上露出的神情较之刚才还要令人感到恐惧起来。
“够了！还在这跟我狡辩是吗。”
“我没有”下意识的话卡在脖子眼里，水曦月被他那种满是厌恶和冷酷无情的眼神看得从脚底发凉到头顶，回过神还能感觉地到骨子里有一股股寒意在乱串。
紧紧抿着唇，此时水曦月心头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了。
水家主或许的确是因为水灵丢脸的事而迁怒她们，可他的话说得说来其实也没错。
不管这么样，水灵到底是跟她们一个姓，她在外面丢脸了，她们同为水家人的脸上也会跟着不光彩起来。
甭管金掌柜为什么会把水灵轰出百药堂，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水灵给水家丢了脸，跟她一起去的人也同样要担一部分责任，谁叫水烟和水曦月也是水家人呢，在外面不帮着自家人一起维护家族的名声，可不就是她们的失责。
“爹，我错了。”
鸦雀无声了一阵时间，待得水家主缓缓平息下心里的怒火后，最清楚自家爹爹情绪变化的水灵急忙表态认错，末了还不忘扮下可怜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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