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刘臻见甘宁睁眼，冲他戏谑一笑：“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睡了三天了，饿不饿？”
甘宁拧了两下身子，没能挣开绳索。
感受着身体的颠簸，他张口问：“你们这是要捆我到何处去？”
刘臻掀开帘子，问赶车的典韦：“到何地了？”
典韦回答：“再半天便到荆州。”
甘宁一惊：“荆州？”
他立刻不安起来：“刘臻，我败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捆着我带离益州，究竟想怎样？”
刘臻笑了笑：“紧张什么？这么大个人了，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还离不开家？”
甘宁咬牙道：“你少废话！快说，究竟想做什么？”
刘臻扫他一眼，没有搭话。
片刻后，甘宁重重叹了口气：“行，我认栽便是，赔你那劳什子马车！”
“只是话要说清楚，没抢就是没抢，我连你那马车里是什么都不知，不过我甘家乃是临江豪门，任凭你说那马车里装了什么，也一样赔得起。”
“你将我送回，我赔你马车，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刘臻抬了抬眼皮，道：“赔辆马车就一笔勾销？那你行船阵想要我等性命的事情又怎么算？”
甘宁气道：“是你逼我的，我分明都要放你们走了，是你不依不饶，非说我抢了你的马车！”
刘臻：“你没抢吗？”
甘宁：“我没抢！”
刘臻点点头：“好，就算你没抢。”
对，你也确实没抢。
“可我逼你索要马车，也不至于叫你行船阵置我等于死地吧？”
甘宁恶狠狠地咬牙：“老子向来睚眦必报！”
“你惹老子不快，老子就是杀你又如何？如今我是技不如人，杀不死你反倒落入你手罢了。”
“要杀要剐痛快些，别跟老子在这里废话！”
刘臻看了甘宁两秒。
举手给了他面门一拳，甘宁立刻躺倒安眠了。
一口一个老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想死？我还偏不杀你！
三天前，刘臻最后面对甘宁，终究是没忍心下杀手。
击晕甘宁之后。
他手下的“渠兵”还跟刘臻等人纠缠，被狠狠教训后都老实了。
刘臻从这些渠兵口中得知，甘宁虽然好杀人，却算不上滥杀无辜。
劫掠过往船只也多是选有钱的大商下手。
只要对方不激怒他，基本都能活着离开。
得来的钱财半数享受，半数济贫，总体来说还是有点“侠”的味道。
要行船阵杀刘臻，甚至连刘氏的性命都不顾，大概是真被刘臻给冤枉，刺激到了。
他爱杀人吗？爱。
他算得上恶吗？算，但远不到极恶的程度。
毕竟年龄还小，尚有可塑空间。
刘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他带回去。
实在是这小子这么小就能组“渠师”，当真是个将才。
而且能把手下的水贼训练得如臂指使，甚至还能想出能叫人船沉入江里的船阵来。
不论勇武、智谋，都是上佳之选，这样的苗子，杀了怪可惜的。
至于他身上的一些问题。
不急，慢慢纠正。
一天后。
甘宁又醒了，短暂的茫然后，续上了昏迷前的记忆。
“姓刘的！你趁早杀了老子！老子——”
“砰！”
又过了一天。
甘宁：“刘臻，老子——”
“砰！”
又一天。
甘宁：“刘臻，你不杀老子，老子迟早……”
“砰！”
又一天。
甘宁：“我饿了……”
刘臻找了块干粮送到甘宁嘴边。
甘宁啃了两口，咬牙问：“你又不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刘臻笑了：“你能抢我的马车，那我就能抢你。”
甘宁深吸了口气：“我没抢马车……罢了，说，你到底想抢我的什么？痛快点！”
刘臻笑吟吟地看着甘宁，继续喂他干粮：“说了，抢你。”
甘宁嘴上动作一停，拧眉后仰看着刘臻，一脸的诧异和警惕：“你……抢我作甚？”
“啧，怎么还往歪处想呢？”
刘臻笑道：“你已年过十四，年龄不小了，整日霸着江水胡作非为像什么话？”
“我惜你有些才能，此番带你到我那新县住上半年，长长见识。”
“半年之后，看你意愿，可留在新县为我所用，也可返回临江，继续做你的江上霸王，到时刘某绝不阻拦。”
甘宁松了口气，随即面露不屑：“一个小小郡县，又能长什么见识？”
“老子……”
“砰！”
……
刘臻等人从巴郡往回走时。
已是五月末，六月初。
这期间，东郡，南阳，青徐各地相继有黄巾兵发起抗争。
各路诸侯也纷纷派兵前往镇压。
原本扬州回幽州涿郡的道路，极其容易受战乱波及。
倒是从巴郡绕远，途径荆州，司隶，并州，再回到幽州涿郡更加安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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