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银一听，急得差点跳起来，连连摆手叫屈：“哎哟，老板，您这话可是冤枉死我了！
我牛二是什么人，您心里没点数嘛？我这可是清清白白的买卖，干净得很！
您瞧瞧这些东西，都有传承有序的，绝对不是‘生坑’货！
我跟您说啊，这都是从几个遗老手里换来的。
我们哥几个正儿八经拿粮食换的，绝对没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您要不信，这不还有我大哥作证呢嘛！
老板，您放心，在怎么样，您毕竟已经给我们打样了，您不是都救了我们一家，我们怎么敢做那种事情！”
“哦？”林李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靠在椅背上，“那你跟我说说，是咋换来的？别跟我打马虎眼啊！”
牛银一听有机会辩白，立刻兴奋得直搓手，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老板啊，您可别看咱手里粮不多，可是我跟大哥这脑子还算活泛。
就拿前几天的事儿来说吧，我听鸽子市那边儿有人说，有几位老爷子手里有好东西，但开口要价忒吓人，一口一个80斤、100斤粮，我一听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嘛！
我当时想，这要真按他们那价儿换，咱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于是我跟大哥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晾晾他们。”
这时站在旁边的牛金也插嘴补充道：“对！您是不知道，那几个老爷子头天晚上一个个摆着谱儿，非说自己的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不降价就坚决不卖。
我这脾气差点没忍住，想直接撂挑子走人，还是二弟拽住了我，小声说：‘咱先别急，他们总得吃饭吧！’结果您猜怎么着？”
林李听得有点意思，笑着问道：“怎么着了？你们俩还真能沉住气？”
牛银嘿嘿一笑，接着说：“老板，您还真别说，我这法子还真灵！
那天晚上我们没买，第二天我又溜达过去，结果就瞧见他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等在那儿，一看见我就赶紧招手。
您说这人啊，真是现实得很！
头天还摆着不卖的谱儿，第二天就开始主动降价了。
您猜最后咋样——那些个大几十斤粮的东西，直接降到了10斤粮就换了！”
林李听到这儿，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桌子说道：“哎呀，这还真是让你们哥俩给琢磨明白了！
人呐，嘴上再倔，可肚子是真饿不得。
可话说回来，你们俩这事儿虽然机灵，但可别逼人太狠了，咱不干强买强卖的事儿，明白吗？”
牛银一听，忙点头保证：“老板，您放心！
咱可是真心实意做买卖的，绝对没干那些不地道的事儿。
我跟大哥去换东西的时候，还特意多给人家留了点粮票，算是照顾人家点儿，毕竟咱也知道他们不容易。”
牛金也赶紧附和：“对对对！老板，您要是真不放心，回头您问问那几位老爷子去，就知道我们兄弟俩多厚道了！
说句实话，咱这粮是值钱，可人家东西也是真好，咱换回来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林李点点头，表情缓和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行吧，听你们俩这么说，我心里踏实点儿。
不过二牛，大牛，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这年头儿干啥都要讲个理字儿。
咱虽然过得难，但也不能忘了人情味儿，换东西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占便宜。
再说了，这些遗老手里的宝贝，可都是祖宗传下来的，咱能换到手是运气，没换到也别强求，听明白了吗？”
牛银和牛金同时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明白了，老板！您放心，我们这心里有数儿，绝对不干那些缺德事儿！”
林李听了，满意地笑了笑，又点上一根烟，悠悠地说道：“得嘞，有你们俩这样会办事儿的兄弟，看来我这日子还能过得舒坦点儿”
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林李抽着烟，正准备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就见牛银一脸兴奋地招呼道：“哎，老板，您别急啊！
这才说了一半儿呢，接下来我还得给您汇报一下咱这‘换到’的家具！
这可都是大件儿，值钱的东西，您听了准保高兴！”
林李笑着重新坐回椅子上，抬手掸了掸烟灰，随口说道：“哦？大件儿？我倒要听听，这回你又淘换了什么稀罕物儿回来。可别让我失望啊！”
牛银一听，更加得意了，搓着手嘿嘿一笑：“老板，您放心，这次的东西保准让您乐开花！
您听我慢慢说啊，先说这第一件——清早期的黄花梨竹节纹高靠背南官帽椅，一对！
您肯定知道，这南官帽椅讲究的就是个气派。
这对椅子啊，靠背上雕的竹节纹简直活灵活现，清清楚楚地透着一股文人气儿，坐上去就跟坐在画里似的，特显身份！
您要是累了，往这一靠，啧啧，立马精神头儿就上来了！
更别说这还是成对儿的，摆在咱屋里，那叫一个稳当！”
林李听得直点头，眉毛一挑，笑着说道：“哟，竹节纹的南官帽椅，还是成对儿的？听着就不赖！不过二牛啊，你可别光夸东西好，你倒是说说，这一对椅子你是怎么收回来的？”
牛银挠挠头，嘿嘿一笑：“老板，您真是问到点儿上了！
这椅子啊，是从一个老木匠家里换回来的。
他家里说是祖上传下的，当时那木匠一张嘴就要80斤粮。
我心想，这哪儿成啊，这年头儿粮比金子还值钱呢！
可他不松口，非说啥‘全北京也没几张南官帽椅能比得上这对的’，我一听，行！
那咱就接着耗着！
结果呢，第二天一早他就跑过来了，跟我说10斤粮就行，我看他是真急了，就没再压价，咱也讲个良心嘛！”
林李不禁哈哈一笑：“得嘞，你小子，还真是个会磨人的主儿！不过这价儿倒是也公道，成，这对椅子我看行！接着说，还有啥？”
牛银一听，赶紧接着说道：“好嘞，老板，那接下来啊，是清早期的黄花梨如意双螭纹开光圈椅，这可是‘一堂四件’，一整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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