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晗算得很准,一个多小时后,尸潮完成集结,中路以数百万丧尸为佯攻,数以千万计的两翼尸潮对核心地区展开了围攻之势。
面对这样的攻势,部队以倒八字阵顽强阻击,采用空地配合的战术,将尸潮压制在安全范围内。
丧尸的进攻很是有节奏,当火力密度高时,便散开呈现波浪形的攻势,一旦某处据点出现火力卡壳,便迅速狙击,发起尸海攻势。
吴晗这个时候便弃了狙击器材,改用自动火力,与其左侧的暗堡形成交叉火力,扇面之内,丧尸人仰马翻。
暗堡里的机枪喷吐着火舌,和吴晗的自动步枪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丧尸一批批往前冲,又一批批倒在离阵地几十米远的地方,尸体堆得越来越高,渐渐成了一道不规则的矮墙。
火舌没停多久,次声波来袭,吴晗连忙指挥士兵躲在防护墙后,可左侧据点的机枪突然哑了火,像是被掐断了喉咙。
眨眼间,黑压压的丧尸就顺着这个缺口涌过来,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张着血盆大口,胳膊腿互相纠缠着往前猛冲,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顾不得许多,吴晗立刻调转枪口,朝着缺口猛扫,子弹打在丧尸身上,有的穿透胸膛,有的打断胳膊,暗堡里的火力突然又恢复,跟着向缺口倾斜,配合着左右扫射,扇面覆盖的范围内,丧尸成片倒下,可缺口处的丧尸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个不停。
吴晗的枪管渐渐发烫,他换了个弹匣,手指扣着扳机没松,枪口微微下压,专打丧尸的腿。丧尸纷纷倒地,后面的丧尸被绊倒,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趁着这个空当,暗堡里打出几发暴雷,一发导弹也落在了尸潮尾部,爆炸声过后,缺口处的丧尸被炸得血肉模糊,暂时缓了攻势。
可没等喘口气,远处的尸潮又开始移动,波浪形的队伍像活过来的黑蛇,顺着阵地的边缘游走,寻找下一个突破口。
吴晗眯着眼,盯着不断逼近的尸群,枪声和暗堡的机枪声再次交织在一起,在阵地前织成一道死线,将试图越界的丧尸一次次打回去。
地上的血水流成了小溪,混着泥土和碎肉,散发出刺鼻的腥味,可没人顾得上这些,只有不断扣动扳机的手指,和眼前永远打不完的尸潮。
虽说这尸潮没有海边的猛烈,但无休止地攻击,让士兵们直接打到精神崩溃,阵地上的叫骂声也响成了一片。
“妈的!有完没完啊!这都多久了!还这么多!”
“坚持住!尸潮顶不住多久的!”
“别说话了!操他妈的!尸潮从侧翼又上来了!”
身后的重炮终于找准了尸潮集中部,百门大炮齐射,炮弹落点形成了几个巨大的梅花形,美丽的花朵之内,炸出了更美的绿色“血花”。
“继续打!起来!别趴着!你!看准了打!不好好打老子毙了你!”
长时间的作战,吴晗也变得有些粗暴,指挥士兵时言语都很激烈,士兵们倒是毫不在意,此时大家只知道要挡住眼前袭来的尸潮,谁还有心情去计较什么。
同样是一瞬间,一道次声波再次袭来,好在这段时间加装了防护墙,抵消设备也二十四小时开着,但依旧有一士兵不知为何被袭中,惨叫连连,在地上翻滚。
“干!兄弟!起来!医护兵!医护兵!”
虽然身边的人换了几轮了,但面对战友的痛苦,吴晗始终没办法保持冷眼,医护兵冒险赶来,将伤兵抱下工事,一道道次声波不断地冲击着防线,防线虽然坚挺,但伤亡开始激增。
话音刚落,又是一轮次声波袭来,防护墙微微震颤,不少士兵捂着耳朵蹲下身,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趁着这个空当,侧翼的丧尸再次发起猛攻,密密麻麻的身影几乎覆盖了整个视野,仿佛要将这片阵地彻底吞噬。
吴晗咬紧牙关,强忍着耳膜的胀痛,再次扣动扳机,枪口的火光在硝烟中闪烁,与远处的爆炸火光交织在一起,映照着阵地上一张张写满决绝的脸。
“妈的!继续!干死它们!”
东国的兵很是“计较”,伤亡并不能让绝大多数人产生畏惧,反而激起了仇恨,一时间,丧尸视角下的人类防线,火力更加残暴了起来,身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直接被轰碎。
“来来来!让开!”
无意间瞥到一处极度密集面,吴晗拖来一门小口径炮,对着尸潮密集的地方就是一炮打了过去,在堆叠的尸潮当中直接轰出了一条血路子,击飞无数丧尸后在远处爆炸,也带走了不少。
“迫击炮!快!”
一轮又一轮的迫击炮弹如下雨一般配合着空地火力,对刚刚聚合在一起的尸潮三轮猛击,爆炸声过后,现场直接安静了下来。
“正面尸潮退了!攻击侧翼!快!”
……
战斗持续了八个小时,尸潮最后选择了撤退,东国军队选择的就是拉扯的防守型打法,地面部队也不追赶,只让空军一路追杀。
“啊!水!水啊!”
累到虚脱的士兵开始休整,吴晗也背靠着墙坐下,手里的枪还在冒烟,在某个时候,他甚至能看到枪管都是发红的。
“给!”
一士兵递过水袋,吴晗将其安入防护服腰部的一个玻璃盒子里,随后嘴巴叼住头罩里的软管,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这是为了防止感染,喝水只能这样喝。
由于袋鼠国早就撤走了一切非军事单位,孤悬海外的袋鼠国战区军队,每一滴水,每一颗子弹,都要从北境直接空运而来,物资极为珍贵。
吴晗反正是记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洗澡了,背部有时候瘙痒难耐,自己隔着防护服抠也没用,其他士兵估计也有这样的困惑,因为时不时可以看见士兵围成圈,互相给彼此抠背。
每日尸山血海里泡着,极少数人产生了心理问题,哭喊等畏战行为都受到了严惩,不过绝大多数军人精神却没有垮。
吴晗虽然麻木,但和众人休息一会儿之后,他还是站起身,开始重新布置防区,打算迎接下一波尸潮的降临。
“听我命令!有序放弃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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