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的记忆不会苍老,那么共长生,也不是一种痛苦。正是因命还长,可昔日的面貌却一个个不记得,才叫人愈发孤独。
“花君小院”并不大,该有的家木一样不少,该有的洗沐、烹煮、安眠,也一个不缺。
姜从踏入,同之前来的很多次一样,进门便是无从下脚。
蝶娘是位美人,外表无限风光。可内在,屋子总是乱糟糟的,凌乱不堪。
不过好在姜从来的勤,已经摸索出门道,几个踮脚转身,就到了蝶娘安眠的房中。
小屋不大,几乎挨着。过了屏风后,姜从便瞅见蝶娘。她正抱着枕被,睡的四脚朝天。
姜从落座到她榻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歹是个明艳动人的美人,何故私下却是这般?
姜从开始摇人,“小花,小花。醒醒,老白说你找我。”
蝶娘觉浅,姜从轻声呼唤几句,她便醒了。
“啊......唔。”她困倦着,伸着懒腰。眼皮近乎扒到一块,扯不开。
然,即便这样,她的睡颜仍然带着不少美感。虽姿态失礼,可面貌却仍然风情万种。
美即她的化词,天下再没有比她还美之人了。
“唔......你可算来了。”蝶娘揉着眼睛起身,糟乱的发丝披的到处都是,与凌乱的房中融为一体。
“你寻我可是有何事,很着急吗?”
“有、有事......小乌子,你进来。”她努力让自己清醒,勉强撑起精气神,向外呼喊了一声。
不过她话讲的断断续续,声音也不怎么洪亮。可好在,这么小的音色,乌子却听见了。
稍刻,乌子推开了房门,身上的仍带着蝴蝶,就那么呆呆愣愣的走了进来。
“蝶姐姐,你叫我。”
“嗯,来。到姜姐姐这边来,把你昨天看到的一切,都跟姜姐姐说说。”
小乌子点了点头,又走向姜从。
姜从发懵,眼神来回扫着。
乌子靠近后,蝶娘顺势伸手拍了拍他身上停留的花蝶,赶走了它们。
姜从一脸茫然的看向乌子,不知他会讲出什么。
乌子抬头望她,眼睛澄澈非凡,他开口道:“姜姐姐,城主姐姐莫柳意是傀儡,她不是人。”
他念着,音色稚嫩,断断续续。
“......什么?”姜从眉头蹙在了一块,她转首,目光投在蝶娘身上。
未曾料想的话语,让她诧异,又是震惊。
蝶娘清醒了些,她点了点头。
“你没听错,如你所闻,城主莫柳意并非真正的莫柳意。”
“不是,你等一下,我有些懵了。”姜从站起了身,话语似乎超越了她常理的认知。
蝶娘猜到了她是这番反应,于是不紧不慢的起身下榻,“姜姜,你且缓一下。我知你从小认识莫柳意,这种怪力乱神之话,你一时难以接受,也能理解。”
姜从当真深感疑惑,倘若莫柳意并非真正的莫柳意,那真人去哪了?可又,怎会不是真人?
这么些年,她没觉着莫柳意有几分奇怪。从前邬莫两家闹灾后,除了情谊变了,其余地方她可从不觉得莫柳意变了。
“小花,你莫不是诓我?这......多少有些不可能啊?”姜从多有不信,以她凡人的视角,并不能接受此话。
蝶娘抚上她的手,笑道:“我没有骗你,姜姜。我就问你几句话,府衙的经年难题是不是解决了?”
“......”姜从眼睫拍动,她未说话,但神色已然表明一切。
“邬莫两人,是不是同时放弃了府衙?”
姜从胸膛起伏,不知哪来的冲击,扰乱了她的心息,“你、猜到了......还是听到的。”
蝶娘摇头,“都不是,是我算到的。其实知晓此事时,我也很惊讶。莫柳意看起来与凡人无异,她没有丝毫的仙力、妖力、哪怕是魔力的波动。可以说......她是个非常成功的傀儡,几乎与真人无异。”
姜从感觉到巨大无比的混乱,她眼色晃动。
“你是如何看出的?因为乌子?”
“是,的确是乌子的功劳。昨日你闯王府,我关系此事,便携着乌子到旁偷听。莫柳意出府门的时候,乌子说到看她......就仿佛感受到了一阵同样的气息。他看见了,莫柳意身上的魔气。”蝶娘望向乌子,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知道的,乌子是魔。魔为心物,心心相碰时必能感知。他没有撒谎,莫柳意就是傀儡。”
姜从后退了几步,她所知晓之事太少了,纵使蝶娘对她坦诚相待,但那些过往。妖魔仙法之事,她一概不知,就连她自己从前的记忆,都因为那场大火而混乱了不少。
“姜姜,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我都未曾告诉你,你很茫然。可是你信我,这是真的。我同你讲过魔的存在,你可还记得。”蝶娘上前安抚着。
姜从颔首着,人却无力的靠在屏风上。
她与莫柳意年少相识,即便这些年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愉快,可她仍然认这个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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