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表现的格外通情达理,三言两语就帮许清弦将退路的话语都想好了。这一举动,也叫他二人如果真的拒绝,也不会那么尴尬。
然而,许清弦在听到这话时,却愧疚的心悸了片刻。他惭愧的低下眸子,不知如何是好。
场中又一次陷入寂静,直到桃儿的突然开口说道:“呃,那个。百牛,田婶啊。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不知二位能否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呢?”
桃儿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之人,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在看到裴许二人如此犹豫,甚至不做回话时,她就知道或许请离场上的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得以好好思绪的绝佳办法。
田婶和百牛二人,也是听懂了话中意思,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找借口离开了。
“啊......噢,好啊。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田里还有活呢。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二位贵客了,你们好好想想,我就先走了哈。”田婶说着,起身打了招呼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百牛也识趣,起身说道:“我这小楼里也还有活,就不打搅二位侠客了。”话落,他就离开了。
待人走后,许清弦便是想清楚了自己的来去,开门见山的问到裴厄。
“裴厄,你怎么想?”不过,因为他方才哭过的原因,此刻的嗓音有些沙哑。
裴厄转头看他,心中的纠结都浮于表面了,但他仍旧默不作声。
许清弦一诧,裴厄的神色是他没料想到的。他以为,裴厄方才不出声,是因为坚决的想走,但苦于不想当面拒绝对方,才选择闭口不言。
然而须臾后,许清弦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裴厄,我知道你可能不想留下,你的目标一直是寻找妖族的踪迹,想早日归家,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或许会留下,若你考虑留下,你我就此......分道扬镳也行。”许清弦说着,心中不知为何,突然落寞起来,低沉了眸子。
“无金剑宗就是我的家。如今我家人去世十年,蒙冤十年。此刻还能再看到、再听到有人信任我们,甚至能感受到曾经的同袍在此留下的痕迹......我真的,不想就此离开。”眼见裴厄听完还是没有回话,他又继续道。
此时,桃儿说到:“可是,许哥哥,你留下的话就意味着有生命之危,若你因此不幸丧命......这值得吗?”
“值得,十年过去了,能够重新感受到宗门的余温,延续宗门的意志,这对我来说,是最值得的事情。”
裴厄听着,思绪五味杂陈,依旧不知如何决策的好。
“容我再想想吧。”裴厄忽然开口道,然后招呼也不打的就起身离开了。
许清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伤感。他知道,裴厄根本没有留下帮扶的理由。他有自己的家,他也想早日回家......
许久的一段时间内——
裴厄独自一人在村中闲逛了一会,没人跟着一起。他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想到。或许在这里,许清弦不用再戴起帷帽,也不必遮挡在外人眼里象征利益和罪恶的金瞳。因为,他是这里的恩人,没人会投来诡异和鄙夷的目光。
不一会,桃儿突然找了出来,同他在村中走了一会。路上,人人见到他都表现的敬畏和蔼,甚至连老人家们还会送上为数不多的好菜和腊肠。
然而,这些不是为了让他留下送的礼,而是为了感恩几位曾经的恩人送的礼。
裴厄在村里逛了一下午。这里明明白雪飘飘,寒天雪地,但却令他觉得温暖无比。仿佛又叫他回到,好久好久以前,他深受爱戴的时候。
冬日的黄昏来的很快,不出许久天边就出现暗淡的晚霞。因为下着雪的缘故,雪云遮蔽了卿折柳原本调配好的天色。此地,也渐入黑夜之中。
黄昏不久时,他回到了散客会的据点。然而,他回来时才听闻许清弦并不在楼中也出去了,因此他只好等上一等。
良久,天刚入昏黑,堂厅处就传来百牛招呼的声音。
“许公子,您回来啦。裴公子在里面等你,说有事要同你单独说。”
此刻,身处堂厅的许清弦感到有些意外。下午之时,他在村中闲逛的时候,偶尔回到过一次散客会小楼。那一次,他看到裴厄买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因此,他以为裴厄不告而别了。然而此刻在听到裴厄在里面等他的话语时,他却莫名的感到有些幸好。
不一会,他朝里走去,掀开帘子,发觉裴厄当真在,他正一个人坐在那里烹茶喝。
见到许清弦来了,裴厄没说话,只淡淡的瞧了一眼就继续煮茶了。
许清弦走过去,别扭的缓缓坐下。
“所以......你如何想的。”才落座一会,他就忍不住想知道答案,问道。
“百牛说,村民要求的帮扶,就是他那里一张张的委托书。”裴厄自己喝着茶,在空隙中回道。
许清弦见他不给自己弄,便自己给沏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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