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难怪了，你长得和这里的人不太一样。”
售货员把材料还给薛成远：“拿好了，千万别弄丢，否则麻烦大了。”
说着，他开始为薛成远装货。“你哪里人？”
“四九城的。”
“哦！原来是首都的啊！”
售货员盯着薛成远问道：“那你见过那座特别高大的城门吗？”
“我看照片上的样子，又高又大，站在城门下简直像一粒芝麻。”
“是的，确实很大。”
“真羡慕你们这些首都人，能看到很多东西，我们这里不行。”
“我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去一次首都。”
“机会总是有的。”
薛成远想了想，如果往后推三十年，假如他还活着，那时全国都可以自由通行。原有的种种限制都会基本解除，天大地大，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如果再多推十年会更方便。
“喏，数数数量，看看少了没。”
薛成远当面清点了一番，确定东西都没有问题后说：“没问题，谢谢你，同志。”
“客气了。”
两人离开之后，辛琇晶对薛成远说道：“那位售货员听说你是首都人之后，说话都变得礼貌了很多。”
“上次我来这里时，国营商店里的那些人都很傲慢。”
“这正常，不仅是这小县城的，我在四九城也经常看到有人随意打人。”
“打人？真的吗？”
“是的，有的商店餐馆甚至还会贴上禁止打人的标志。”
看着吃惊的辛琇晶，薛成远把东西放在骡车上：“你想不到吧，这些都是常事。”
“国营单位毕竟是最好的，那就是铁饭碗嘛。”
“说得对，这里面工作的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换。”
两人一边感慨，薛成远一边赶着骡车打听放电影的地点，找到负责此事的人。
“王家屯的？是安排了到那里放电影的计划，但我们的放映员受伤了，暂时没法去山上。”
负责人看着薛成远无奈地说：“我们这里缺人手，每个都是固定的职务，只好等另外两位放映员忙完了手上的事，再去村里放映。”
“同志，请告诉我那名受伤的放映员住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嗯，你要去看望受伤的人啊，真是有心了。”
带着负责人给的地址，薛成远和辛琇晶找到了地方。骡车刚停好，还未下车时，忽然看见有一辆自行车停在面前。
“吴勇？”
听到薛成远的话，面前的男人转过头：“咦，这不是薛成远吗？来得急吗？没耽搁什么事吧？”
“没事，上封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封也没什么。”薛成远说完看向吴勇：“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这是我哥哥家，他腿受伤了，我来看看情况怎么样。”
“是亲哥吗？”“没错！”
薛成远笑着说道：“我们也是特地过来看望这位同志的。”“怎么回事？”
“你哥哥这次是要去长白山附近的村子放映电影，结果出了点小状况，我们就过来看看具体情况。”
“真是用心了，那请进吧。”
几人进了屋子，屋内摆放着木质家具，整洁而有序，甚至有一台收音机，显然这是一个典型的工人家庭。
“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碰了一下，过几天就会好的。”“这两位是？”
“他们是王家屯的，就是你接下来要去放电影的地方的人，他们特地来看你。”吴勇向薛成远介绍道：“这是我哥哥吴文。”
吴文听罢恍然大悟：“对不起，本来计划明天上山，但我得耽误几天时间了。”
“让你们特地从山上跑来看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身体最重要，身体是服务人民的本钱，越健康才能有更大贡献。”
“说得对，等我身体康复后，马上上山为大家放电影。”
说罢，吴文咽了口唾沫：“上次去王家屯时，我至今还记得他们大队长给我的款待：三道硬菜，小鸡炖蘑菇，锅包肉，还有炖兔子，那顿饭让我终生难忘。”
“这次下山时，老队长说一定要给你准备一顿好的。”“这次还有熊肉。”
“熊肉！”
听到这话，兄弟俩都愣住了：“哪里弄来的？”
“是这样的，村里遭了熊袭击，我们把熊 ** 了，还有很多剩肉呢。”
“唉呀！太遗憾了！我活这么大还没吃过熊肉！据说那个东西特别香，又嫩又肥！”吴文不由得轻拍了自己的腿。
“哥，您别拍自己的腿啊！”吴勇急忙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受伤的腿，我现在就已经上山去了，真是可惜！”
“其实哥哥，拄根拐杖也能上去。要么找辆车把你拉到王家屯，陪你一块儿去。”
“咱们找一辆车，让王家屯的老乡给你们找个住处，保证吃得饱、喝得暖，你只要多放映几部电影就行。”
“操作这个东西也不算很难，打开设备放映电影就行，实在不行你在那儿待着我去放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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