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执拗,萧遂云也不再多言,只留下一声轻叹,身形已飘然而退。
就在他身形退却的同时,由宋风引来的漫天风雪不安抖动,随着真气引导逐渐狂乱,环绕宋风不断飞舞,空中视野尽皆淹没。
嗤——!
一柄冰晶长剑撕裂风暴,如彗星袭月,直刺箫逐云眉心。
剑出仅有一道寒芒,瞬息间却分化出上百道凝如实质的剑影,封死所有退路。
这一剑,已与身后追袭的风雪同等规模,上百虚剑从各个角度瞄准萧遂云要害同时刺出。
面对这等杀招,萧遂云仍旧面色不变,惨白面上,晶亮双眸微微眯起,信手自身旁摘来一朵雪花。
弹指一挥,雪花受力崩裂,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无数,精准迎向四面八方袭来的剑影。
耳中只听叮当声响不绝,虚剑与雪花相撞,竟然爆发出阵阵火花,于这寒风凛雪中显得格格不入。
一招落幕,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萧遂云微微一笑:“宋将军似乎走了一些弯路。”
“无剑之境,并非摄取天地元素重铸为剑。”
话语间,萧遂云凌空一指,一点绯红,毫无征兆地刺破了苍白的雪幕。
那红色迅速晕染、伸展,竟于虚无之中,生出一株桃树的虬枝。
枝头之上,灼灼桃花绚烂绽放,娇艳欲滴。
凛冬深雪,虚空生桃。此情此景,美丽得令人心醉,更诡异得让人心悸!
“世间万物,本已为剑,又何必重铸。”
此情此景,风与利剑,雪与桃花,美丽中透着说不清的诡异,宋风心神为之所夺,竟出现了刹那的恍惚。
一片雪花撞上桃枝,满树繁花仿佛被惊扰,霎时间花瓣如雨,纷扬洒落。
柔软的花瓣,轻飘飘地拂过他的脸颊。
刺痛传来,宋风猛地回神,手指抚过面颊,指尖已染上一抹殷红。
这根本不是花瓣,而是无数微不可见的锋锐剑气!
怪招!
宋风顿时清醒,赶忙向外爆发真气,想要将满天花瓣轰飞出去。
叮。
清脆的响声,桃花丝毫不受影响,仍在飘散,打在手中冰剑之上,仿若千斤之重,顿时将其断为两截。
宋风不敢大意,赶忙催动身躯躲闪,仿佛于花田起舞的舞者,身形却狼狈不少。
再无半分心思欣赏美景,眼前鲜艳的花瓣仿佛嗜血的蝙蝠,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宋风疲于应付漫天花剑之时,一只手掌仿佛早已等在那里,自纷飞的花雨中心悄然探出,轻飘飘地印在了他的后心。
“结束了,宋风。”
一股异种真气如决堤洪流般瞬间涌入,宋风只觉周身经脉如遭雷击,辛苦凝聚的真气霎时土崩瓦解,四肢百骸传来一阵虚脱的酸软,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与此同时,空中风雪与花瓣仿佛寻到猎物,杀气顿现,化作无数道流星飞射而来。
片片锐利,朵朵入骨,一招落下,再看空中,萧遂云正单手高举宋风躯体,向着东方飞驰。
在他手中的宋风已看不出人形,而是一团狰狞的血肉,周身被击出无数窟窿,半张脸都被撕裂,武王体正在修复肉身,可由于体内真气紊乱,速度极慢。
几乎在宋风真身溃败的同一时刻,泰丰郡各处战场,宋风那数十所向披靡的化身,如同被剪断了线的木偶,动作齐齐一滞,随即纷纷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压力骤减的泰丰军,迎来了方礼的主力大军,终于稳住阵脚,开始列阵反击。
霜刃军本阵。
前线噩耗传来,满帐皆惊。然而,端坐主位的卫霜,脸上不见半分波澜。
“传令,全军后队变前队,放弃所有已占城池,即刻撤出泰丰郡。”
“将军不可!”一营主将猛地出列,声音发颤:“主公深陷敌阵,生死未卜,我等岂能……”
“闭嘴。”卫霜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彻骨寒意,压下了帐内所有音:“执行军令。”
“……喏!”纵使众将不满,却无人敢抗命,只得后军变前军,抛弃先前攻下的城池,一路向着西南回撤。
钦国已经地属南方,泰丰郡又处于低洼地势,山林环绕,本该闷热才是,可此时却天降大雪,寒风刺骨。
好在前进路上,卫霜早已再三强调掠夺衣物与帐篷,两万大军个个裹得跟粽子一般,却仍旧冻得浑身哆嗦。
那些世代生活于泰丰郡的人估计都没见过雪花什么样,自己大老远跑来杀敌,怎么就偏偏遭遇这鬼天气。
听闻敌军已撤,宋风被自己聘请的定国游侠生擒,方礼大喜过望,率领大军一路追杀,夺回城池。
双方一个跑,一个追,看起来热闹,实则根本没有交锋,泰丰军各县各城尽归原主。
直至将霜刃军逼出泰丰郡,方礼大军实在受不了严寒天气,被迫停顿整军。
他们停步,前方的霜刃军也原地驻扎,好似存心要跟他们对着干。
泰丰军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氏,哪受得了这等鬼天气,四处搜寻棉衣帐篷,却一无所获,城内物资早被霜刃军掠夺而去,就算带不走的也已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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