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声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上，令人窒息的慌张。
他已经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了，或者说，他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他摇着头急切地跟姜小白说：“不，你不用告诉我。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但是姜小白又露出很温和无害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残忍至极：“我不爱你，从来没有，我根本就没爱过。”
一字一句扎在了心尖上，痛得他难以呼吸。
姜小白没放过他，她还在说：“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她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会爱别人？
她突然明白，其实自己谁也不爱，她一直在讨好别人、迁就别人，她只是需要别人向她施舍一点可怜的爱。
无论是谁都可以，她对任何人都一样，所以她其实谁也不爱。
许颂声紧紧的抱着她，被她扎了满满一身的刺，可是他不想放手，就算这样真的很痛，他也没办法放手。
他跟她说：“没关系，我爱你就可以了。”
姜小白像一只隐藏得很好的刺猬，此时突然残忍的竖起浑身的刺，她用讽刺的语气说：“爱？你懂什么叫爱？你只是爱你自己罢了，你高兴了想怎样就怎样，你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鬼，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想掌控我让我围着你转。”
“不是，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只是用错了方法，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爱你，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跟我回去吧，回我们的家。或者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带着我行吗？”
姜小白觉得好笑，“爱？要在一起的人是你，以保护为名困住我的人是你，要公开的人是你，擅自要退圈的人是你……你……你们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却说是因为爱我？太可笑了，你们都太可笑了！”
姜小白使劲挣扎，试图从她的怀中的挣脱，“放开我，我受不了你们这种可怕的爱，太虚伪了，太恶心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
许颂声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痛，但是姜小白一定是比他更痛的。
他缓慢的松开手，低声的恳求：“别这样，求你了宝宝，我知道自己错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爱人，我没爱过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改的，我会学的，我会学会用你想要的方式去爱你，求你了，不要现在就判我死刑，行吗？”
他的语气卑微到了极点。
两人隔开了一点距离，姜小白才发现许颂声也在掉眼泪，他的眼底一片红，眼泪像透明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姜小白不明白，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姜小白往后退了一步，她又习惯性的道歉了，她跟许颂声说：“抱歉，我又当白眼狼了。”
“以后别再对我好了。”
她不敢要了，也不需要了，她只想让自己的生活尽快平静下来。
转过身的一刹那，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这是低血糖发作的前兆，倒下之前，她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别再管她了，她现在已经害怕别人对她好了，她不知道别人对她的好需要她付出多少代价，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爱，可她害怕别人想要的代价是她还不起的，她真的觉得很累了，所以真的不要管她了，就这样吧，算了吧。
闭上眼睛之前，她恍惚中看到了许颂声惊恐的表情，他焦急的喊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有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腿弯，她能感觉到有人抱着她在奔跑。
许颂声的私人飞机停在的一处空地，他抱着姜小白飞速的往那边狂奔。
飞行员应对突发情况经验丰富，观察过后判断：“别担心，看起来只是比较虚弱，备用箱里有葡萄糖补充液，先喂一支看看情况。”
许颂声的脸色比姜小白的还要苍白，纯属是被吓得，姜小白在他面前倒下，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他手忙脚乱的在备用箱里翻出一支葡萄糖补充液，开了口喂到姜小白的嘴边。
3分钟后，姜小白睁开了眼睛。
许颂声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他的声音极轻，像是很怕惊扰到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姜小白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摇摇头说：“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吗？你想要什么？”
“什么？”许颂声没听明白。
姜小白说：“他们说把我养到这么大，要我从你这里拿一个亿还给他们，你呢？你又帮了我一次，你想要什么？”
许颂声将她揽在怀里，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脖颈上，炙热滚烫，暗哑道：“我要的只有你。”
“我说过我爱你，被爱是不需要还的，宝宝，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图谋的话，我只希望能和你共度余生。”
姜小白低垂着眼帘，“如果我不愿意呢？”
她觉得很累，只要跟别人处在同一个空间，就感觉难以呼吸，就像现在，她已经觉得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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