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慧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境，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孟鸢清蹲下身子笑道。
汤慧脸一红，道:“慧儿也是看了鸢清姐姐的诗才有这般领悟。”
孟鸢清还想说什么，只是那边又在笑，听到一耳朵道:“今儿的魁首是令敏姑娘了。”
原来是评选出来了个一二三四五了。
“嗯，你的诗她们看了吗？”孟鸢清问。
汤慧道:“没什么好看的。”
这一句话听起来汤慧对于这个雅会好像没什么兴趣，于是孟鸢清来了兴致:“你不喜欢这个雅会？”
汤慧道:“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再好的事做得多了也没意思了。”看看周围，“这样的雅会，一年四季下来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
“春赏兰夏赏莲，秋赏菊花冬赏雪，来来回回都是这些。要不然就是一起品茶看字画，说来说去都是这些。”
听她这样带着些洒脱，孟鸢清更加喜欢这个小才女了。
“慧儿倒是听说前几个月鸢清姐姐带着燕姝妹妹等人随太子殿下去猎场围猎，塞上风光无限好，自由自在的，慧儿倒是向往得很。”
“你喜欢骑马射箭？”孟鸢清笑着问。
好家伙，要是让宝云知道又多了一个知己了。
汤慧想了想，有些羞涩地低着头微笑:“慧儿不会骑马射箭，只是想着能去北方猎场，看那大好风光，自由驰骋于草原上该是何等自在，便心生向往之意了。”
“若实在想去，何不求求父母，他们总会同意的。”
汤慧却失望地摇摇头，道:“爹娘不会同意的，他们总说女子就该端庄贤淑，何必学这些东西。”
孟鸢清闻言十分遗憾，燕姝却道:“你可以骑小马，小马很乖很听话的。”
“燕姝说得对，而且学学骑马射箭还可以强身健体呢。”孟鸢清笑道。
汤慧笑道:“慧儿会跟爹娘提一提的。”
孟鸢清看汤慧生得肌肤白皙，骨肉匀停，温柔秀丽却不让人觉得静默内秀，看起来便有一股文气。
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了。
孟鸢清忽然很不希望这样的女孩子入宫，不管事做妃嫔还是做皇后。皇宫那样的地方，不能让这样的女子大放光彩，只会埋没了她的一身才气。
那边又在笑了，是要给她们彩头。
孟鸢清问:“燕姝，我给你的礼物送了吗？”
“送了。”燕姝道，“我让她们自己挑的。”
“原来这珠链是鸢清姐姐准备的。”汤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串晶莹剔透的蓝色粉色两色琉璃珠串来，“当真是精致漂亮。”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们戴着玩玩。”孟鸢清笑道。
汤慧却笑道:“鸢清姐姐谦虚了，这东西着实是上好的。”
夫人说完又要人去上一些点心菜蔬来，让她们暖暖身子。
孟鸢清不想离开汤慧，就带着她两到了一边铺了厚垫子的大石头上坐下，这儿旁边正好有几盆开得肆意的红梅。
她忍不住道:“这府上的梅花开得真好，这会子不是只有腊梅开了吗？这儿却开了这样多的花。”
“都是花房中的人精心培育得成果。”汤慧道。
孟鸢清颔首，花房，将军府有这个房的存在吗？唔，将军府的植物好像不需要人去特别打理。
顶多春秋的时候大家一起出动去拔个野草。
“鸢清姐姐喜欢这样吗？”汤慧问，“喜欢这些被人精心培育过的，提前盛开的花吗？”
孟鸢清微微一笑:“若说看着，这些花开得好看，我自然喜欢。但是若说精心培育，提前盛放的话，我没有心思去做这些，也无意去做这些。”
“将军府没有花房，若是有，他们的任务也是去买买花种树苗，不会费时费力去培育它们，让它们提前开推迟开或者开出各种本不属于它们的颜色。”
汤慧闻言眼里又是欣慰的笑容，道:“能够顺其自然才是好的。”
孟鸢清低头微微一笑，汤慧又道:“这样勉为其难，开了也怪没意思的。”
孟鸢清喝了口热茶，她看了两眼汤慧，然后问:“慧儿，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鸢清姐姐但问无妨。”
“你是不是不想进宫做什么太子妃？”孟鸢清问。
听到太子妃这个话题，燕姝明显紧张了些，又上心了些。
她才意识到，面前的汤慧，附近的汤令敏等等人都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她是太子良娣，太子妃才是正妻，是要压在她头上的。
之前爹娘怎么跟她说的？一定不能叫太子妃压制她欺负她，要让太子宠着她才行。
在后宫，有太子宠爱才能有地位，才能吃好穿好有金银珠宝。
汤慧没有孟鸢清想象之中的羞涩，而是非常逃跑淡定地说道:“是。”
她还补充道:“我不想进宫做什么太子妃做什么皇后。”
还淡淡道:“没意思。”
孟鸢清更加欣赏汤慧了，旁边的燕姝也更加放心了。
孟鸢清看样子很喜欢这个汤慧，而且她又漂亮又会作诗，要是她做了太子妃她可怎么办呀。
“可是我看皇后很喜欢你呢。”孟鸢清道。
“皇后只是喜欢汤家人罢了。”汤慧道，“只要太子妃是姓汤的，皇后就喜欢。”
“而且我爹的官职也不算高，做太子妃怕是不够格。”
孟鸢清想到什么，但是只笑一笑没有说出来。
“如果皇后执意要你做太子妃呢？”孟鸢清问。
汤慧道:“我猜会是令敏。”
孟鸢清心下一动，燕姝眼前一亮，心想汤令敏好，她做太子妃好。
汤令敏是这群人之中对她最好的，也是她最喜欢的。
事实上这群人当中燕姝也就认出来一个汤令敏，不过她自己看汤令敏不是里面最漂亮的，还有一两个比她更漂亮。
其实燕姝一直觉得自己眼睛或者脑子不好使，总是认不清记不住谁是谁。
不过她刚刚和那群人玩，觉得有一两个人特别漂亮，像是画中仙子一样，就是说不上来姓名。
这边汤慧已经把理由说出来了，汤令敏是皇后的侄女，是她们之中和皇后关系最亲近的，家里官也大，而且汤令敏为人稳重大方等等。
“我们不过是做了陪衬而已。”汤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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