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顾昭昭做完作业拍照给他，他再把顾昭昭的错题统一整理好，讲给顾昭昭听。
顾昭昭心里清楚，莫城在青培班肯定也非常辛苦，压力巨大。
每次视频的时候，她都能看到莫城眼睑下淡淡的青色痕迹。
更别说还有通过手机传声筒也遮盖不住的略带疲惫的沙哑声音。
顾昭昭心疼地看着视频对面的人，尽管她自己也渴望每天都能见到莫城，但还是不忍心开了口
“莫城，你要是有空余时间，就好好休息吧。我知道我问的这些问题对你来说都是在浪费时间，你说的那些都是在帮我巩固知识、都是在哄我而已。我总不能一直依赖你呀，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追赶你的脚步。我之前可是向你保证过的！”
然而，莫城却没有抬头，依旧低头演算着顾昭昭给他的题目，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气：“为什么不能一直依赖？”
顾昭昭无奈地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当然不行啦，因为你又不能代替我去参加高考呀。而且，我也得慢慢习惯没有你的时候啊。”
她撅起小嘴，嘟囔着，同时伸出手隔着屏幕轻轻地戳了戳莫城那撮调皮立起来的头发。
莫城微微抬起头，目光正好与顾昭昭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抱怨：“适应没有我的时候？这才多久，你就开始厌烦我了吗？”
顾昭昭连忙摇头否认，语气坚定而认真：“不要冤枉我，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的休息时间而已。”
莫城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说过了，不算打扰，而且……”他稍稍停顿一下，身体往前倾，再次靠近手机屏幕，眼神专注且深情。
“这样跟你说说话，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休息。”
面对莫城突然伸过来放大的俊脸，顾昭昭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步。
然而，她的耳尖却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不用看都知道，此刻一定像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瞬间就想起来了，莫城走的那天，当着他父母的面，留在自己额头的那个轻柔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吻
不过，顾昭昭这后退的动作，显然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看着莫城皱起的眉头，顾昭昭刚要说话
就见对面有只胳膊搭在了莫城的肩膀上。
“莫城，听你隔空讲题，都讲了半个多月了，”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哇，美女，你是谁，莫城的妹妹？”
顾昭昭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就被莫城握着后脖颈扯远
“看你的书去。”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妹妹有什么不会的，问我也行啊，我也能帮。”
被莫城推走的男子还不死心，热心的话还留在空旷的手机屏幕上
不过一会，莫城重新回来坐下了
“你的室友吗？”
“嗯。”
“人挺好的。”顾昭昭客观评价，也是纯粹没话找话，想赶紧跳脱刚才她不擅长的氛围，顺便对着莫城发过来的答案，在自己作业本上打了个叉
本就是不过脑的一句，听到某人耳朵里可就刺耳多了
“人挺好的？哪里好？”
“挺热心的？”
莫城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轻轻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原本轻松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顾昭昭。”
“啊？”听到莫城叫自己的名字，顾昭昭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挺直身体，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我天天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你，怎么不见你夸赞一下我呢？不仅如此，你竟然还想赶我走！顾昭昭，我真的好难过啊……”莫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仿佛一个被冷落的孩子。
顾昭昭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却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因为她从未见过莫城这样撒娇的模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平静的小溪中突然投入了一条巨大的鲸鱼，掀起了惊涛骇浪。
“别，别难过啊，你是最热心肠的人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热心的人了。”
顾昭昭一边说着不过大脑的话，一边暗暗将身体向一侧倾斜，同时在手机屏幕的死角处用手冰敷着自己的脸颊。
她实在是难以抵挡莫城这样的攻势，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的脸蛋是否还能恢复到正常的颜色。
“别，我可不热心。我只是对你热心，而且我的热心，也得有报酬才行。”
莫城支手撑着脑袋，眼神始终停留在顾昭昭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他的目光一圈圈地描绘着顾昭昭的轮廓，不放过顾昭昭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自从他们相识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如此之久，而且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没有人知道，当莫城踏进教室时，却发现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涌起的焦虑让他的心跳加速到难以承受的地步。
同样没人知道，每当他从噩梦中惊醒，梦到顾昭昭不再需要他，那种痛苦的感觉就像被撕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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