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也无所谓。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结婚后的好几年，因为没有生育，她去看过医生。
医生说，是输卵管有问题，没法再自然受孕。
实在要生，就需要做试管。
米莉不想折腾自己，何必呢。
人生这些事，她早就看开看透了。
养着小三的儿子，她笑得甜，捧得高。
有些事，苦果都在后头。
米莉不管闲事，只管做自己的富太太。
时间一久，她几乎想不起来范晔了。
偶尔逢年过节，她也会去范家看看范安喜。
她从来没有带过范安喜，范安喜和她也陌生客气。
母女俩平淡得像客人。
直到一次，范晔的忌日。
米莉到范家陪范安喜扫墓。
范安喜长得很可爱，十来岁的小姑娘，唇红齿白。
一双桃花眼和范晔一模一样。
性格也很像范晔。
重情重义。
季美兰不高兴米莉来范家，每次看见米莉都甩脸子。
范安喜就哄着季美兰。
小心的为米莉说话。
母女俩一起到崇明山下范家陵园里。
范安喜走在前面，米莉在女儿身后。
路上下过雨，有点湿滑，范安喜会仔细的对米莉说：“慢点走。”
小小的人，声音奶糯奶糯的。
到了范晔的墓前，范安喜给范晔送了一束白玫瑰。
她说：“奶奶说爸爸喜欢花，喜欢茉莉，栀子，白玉兰，还有忍冬和各色月季，绣球。”
米莉听着，觉得陌生。
她从来不知道范晔有喜欢花的爱好。
说完闲话，走完仪式，往回走的时候，米莉问范安喜：“妈妈要移民了，去美国。”
“安喜，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米莉想了很久，还是想带走范安喜。
米莉要移民了，她和现在这个男人的婚姻终究还是走到了头。那个秘书又有了，这次检查出来是双胞胎。
龙凤胎。
一对儿女已经在腹中成型。
秘书说，要么离婚给她名分。
要么，打胎，两条命。
这个砝码太大，男人到了中年，对孩子的喜爱胜过一切。
找米莉谈离婚的时候，给钱也痛快。
米莉觉得没意思，也不想纠缠。
索性拿钱走人，她重新进入婚姻市场，这次看中的是一个外国人。
临走，她想起了范安喜。
这些年，她年纪越来越大。
对女儿就越来越思念。
女儿在她身边，生命才有了色彩和温度。
可意料之中，失望至极。
范安喜摇摇头：“不。”
“我要在这里守着爷爷奶奶。”
米莉看范安喜固执的眉眼，就像看到很久以前范晔的脸。
她无法强求。
也没有资格强求。
后来，离开范家的时候范安喜去送米莉。
米莉含着泪和范安喜挥手。
“安喜，你好好保重。”
“以后，妈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看你。”
米莉强忍泪水，狠心上车。
车开出去几步，范安喜忽然跑上来，拍着车窗。
安喜的眼睛微微发红，她第一次真情的喊米莉：“妈妈。”
她问米莉：“你还会不会想起我的爸爸？”
“我梦见过他，爸爸说，他很爱很爱我。”
……
一个月后，江城头条新闻。
一架飞往美国的私人飞机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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