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她无法原谅他，更加无法隔着十几条人命爱他。她的手掌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做其他祷告的仪式。
宋朝将她的衣袍搁置到一旁，又侧过身来瞧她，不经意间的一眼，竟然瞧见了她脸上的悲哀，这样的情绪只是短短一秒便消失了。
女人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一把扣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他的手臂，朝他撒娇。
“我想吃的冰糖葫芦呢......”
“我想吃酸的......”
因为眼前的小女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情绪，他几乎快要忘记了她刚刚那一瞬间的异样，指了指一旁的小篮子。
“叫人给你买回来了，还想吃些什么？”
顾芷晴沉默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了。
乖乖走到那边坐下，然后，扯了山楂的包装便往嘴里送。
味道明明很好的，可因为复杂的心情加上茫然无措，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报仇以后，她又该去哪里？
孩子......
这是第二个了啊，怎么办呢？
动摇，心疼，痛苦，各种情绪交杂在一块，让她快要发疯了。
宋朝一眼就能瞧见她的情绪，主动坐到她身边，拿了帕子，帮她擦干净眼泪，叹息一声：“哭什么？皇后欺负你了？每次见到了她就哭。”
哭......
顾芷晴摇了摇头，嘴唇颤抖了一下。
可架不住他一个劲儿跟自己说话，问自己有没有事啊。
顾芷晴哭哭唧唧扑进他怀里，用着抱怨的语气抱怨着他。
“你真讨厌，我不喜欢你了。”
这话听起来很不中听啊，但是，他依然是理解的，毕竟，孕妇的情绪一直会有波动的，大喜大悲的情绪来回转换也是时常的。
之前就是如此，这一胎这么闹人......
男人将小人抱进怀里，又拿出圣旨给小女人看，一张脸上满满都是笑容。
“看看，这个。”
顾芷晴泪眼摩挲间瞧见了那黄色的圣旨，一时间天塌了。
但，还是要懵懵懂懂地询问他。
“阿朝，我们不是成亲了......”
成亲了？这自然是骗她的，他们之间哪里成亲了？成亲的仪式都没有走，自己要弥补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傻瓜，我们再办一场，这一次正式一些，你忘了，我们第一次是在民间办的。”
“嗯......”
顾芷晴许久才平复好情绪，她也满意地拍了拍怀里小女人的脑袋，主动给她剥了冰糖葫芦送她嘴里。
“再用些？晚膳给你准备好了，你最喜欢的烤乳鸽。”
“好啊......”
鸡汤浓郁的鲜美味道在屋内蔓延开来，他想到了什么，瞧了一眼那边的鸡汤，笑嘻嘻道：“对了，我们家小心肝给我端的鸡汤，我还没有喝。”
她原本是不想再次提醒的，毕竟引导的意味太重了，容易被这个疑神疑鬼的男人怀疑。
“趁热喝吧，阿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男人似乎瞧见她脸上一闪精光，很奇妙的感觉。
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宋朝眼眸微微眯起，一双凤眼直勾勾看着她，像是在怀疑又像是在探究。
顾芷晴被他这样看着有些毛骨悚然，但依旧是笑嘻嘻的。
“阿朝，怎么了？”
“我害怕.....”
宋朝笑着说没事，抬手便将那碗鸡汤端到了自己面前，他盯着碗里金黄色浓郁的鸡汤，忍不住浅笑一声：“阿芷，是在紧张吗？”
“嗯？还是说阿芷想起来什么事情了？”
顾芷晴听到这句话心脏剧烈疼痛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主动接过男人手里的鸡汤，喝了一口，温热的鸡汤下肚，是暖意融融的。
“你不喝算了，我要喝......”
宋朝在她和鸡汤之间来回扫动，最后抱了抱她，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试图找到什么证据。
屋内的气氛冻结，凝静到可怕，像是停滞下来的空气。
让人无端生畏，
顾芷晴小脸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宋朝并没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感觉她的心跳愈发快了。
“阿芷，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顾芷晴眨了眨眼，像是在撒娇的小兔子。
“喝嘛……”
在她祈祷的目光之下，他低头将剩下的鸡汤全部喝完了。
顾芷晴感受到身体里传来一阵阵刺痛，但，依旧忍耐着，脑袋里飞快闪过各种各样的情景。
父母……
他们的初见，他送了一盏绝美的宫灯给自己，他们一块儿游遍京城的风景，在寒鸦寺庙里许下，相伴一生的诺言……
宋朝从寒门学子走到今天很不容易，那时候很忙，忙到三天不见面，可他依旧会偷偷买上一般桂花糕。
夜里，翻墙进来，送到她手里。
“阿芷，我将来做了大官，一定给你赚一个诰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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