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霍御宸。”
“就因为怕我出事……”
“所以你就不要我了是么？”
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那凸起的关节就像一座座小小的山峰，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他却浑然不觉。
仿佛只有这样身体上的痛感，才能稍稍缓解一下心底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心痛。
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那心痛的感觉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煎熬。
“咚咚咚。”
忽地，一阵敲门声传来。
他指尖微颤，将心底的痛楚生生的压了下去。
“进来。”
“御宸。”
慕清漾推门而入，看到门口站着的黎初落，她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黎小姐。”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子里让人压抑的气氛，径直拿了份文件走到男人跟前。
“御宸，这是收购星辉的合同。”
“闻助理临时有事，我就替他拿上来了。”
她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自然地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打算给他倒杯茶。
她的动作轻盈，手指刚触碰到茶壶的把手，身子微微一侧，胳膊肘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长的郁郁葱葱的薄荷。
那盆薄荷本就处在桌子的边缘位置，被这么一碰，顿时摇晃了起来。
嫩绿的薄荷枝叶跟着簌簌发抖，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
男人瞳孔猛地一缩，那原本深邃而冷静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紧张与急切。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手臂迅速往前探去，想要在花盆掉落的瞬间接住它。
就仿佛，那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可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花盆从他的指尖滑过，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速度直直地朝着地面坠去。
“砰！”的一声。
花盆砸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好几片，陶瓷碎片四处飞溅，有几片甚至弹到了他的脚边。
黎初落抬眸望去，只看到已经碎了一地花盆。
原本生机勃勃的薄荷枝叶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甩得七零八落，鲜嫩的叶片散落在一地的泥土和碎片之间，有的还被压在了碎片底下，变得残破不堪。
那股清新的薄荷香气混杂着泥土的气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让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慕清漾惊呼一声，顿时惊慌失措。
“御宸，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试图去收拾那一地的狼藉，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似乎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霍御宸垂眸看着那破碎的薄荷，伸到桌子下的手一时僵住。
他抬眸，望着门口那抹单薄的身影，喉间瞬间蔓延出一抹苦涩。
黎初落轻笑了一声，却是眼睫轻颤。
她声音很轻，一字一句的说着。
“霍御宸……”
“我不想再理你了……”
说完，她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霍御宸呆呆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那心痛的感觉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御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慕清漾还在一旁焦急地解释。
霍御宸只觉得那声音无比聒噪，像是一根根针不断地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扎去。
他闭了闭眼，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又冰冷。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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