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当日,姚静姝一直陪在太后娘娘身边。
时辰一到,官眷相携入宫,朝御花园这边来,姚静姝远远看了眼,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花宴设在八角亭中,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原本空旷的园子并没有因为官眷到来而显得逼仄,姹紫嫣红站在各处,反而给园中景致添了不少灵气。
众人由内侍宫女引进御花园,齐齐跪拜太后:“臣妇、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凤睿微微抬手,道:“平身,今日唤你们来,不过是不想辜负这一园子的好景色,你们随意便好,不必拘束。”
“是,多谢太后娘娘垂爱。”
众人起身,按照官位高低纷纷落座。
司若兰站在姚静姝身后,眼神飘忽,不断打量着那些个世家小姐,到底是从小养在京中,举手投足间瞧着温婉大气,气质与金陵那边的女子很是不同。
宫女们穿梭于宾客间,轻手轻脚地奉上茶点,官眷们或低声交谈,或静静赏花,或许是太后地位在这压着,谁也没有撒开性子。
凤睿见状,便叫人先上席面。
既是赏花宴,便要有赏花宴的特别之处,凤睿特地从宫外请来厨子,今日的菜色,皆是由不同的鲜花制成,既美味又赏心悦目。
当即就有人赞叹道:“太后娘娘,不知您今日从哪里搜罗来的厨子,竟有这般奇思妙想,臣妇坐在这,光是看,尚且看不过来,哪里舍得下筷子呦!”
凤睿视线才看过去,崔姑姑在旁低声提醒:“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吴振的夫人,吴孟氏,身后跟着的便是她家幼女,名唤丽珠,”
凤睿暗自记下,道:“吴夫人不必刻意,不过这厨子的确是从宫外特意寻来的,你若中意,等会散宴,叫崔姑姑引荐给你。”
吴夫人起身,拜谢道:“如此,臣妇先谢过太后娘娘。”
有人开头,气氛便不再尴尬,随着亭外琴音响起,小姐们也渐渐放松下来,各自同身边人低声交谈。
魏绮云听了一段,隐隐有些不耐,今日来做什么,都心知肚明,眼下一个个倒装起乖了。
魏夫人知道自己女儿从前被惯坏了,见她小动作就知道想做什么,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角:“绮云,你给我安分些!”
魏绮云不以为意,道:“母亲,咱们今日来本就是为了叫太后娘娘见见人,要么比才艺,要么比学识,也比干巴巴坐着强。”
“你小声些,莫叫太后娘娘听见了!”
凤睿坐在最上首,自然将二人交头接耳看在眼里, 眉眼间神色淡了些,崔姑姑察觉出她的不悦,道:“娘娘,这位就是那日和宋家姑娘起冲突那位。”
“哪家的?”
“礼部尚书之女,魏绮云。”
凤睿收回视线,目光从小姐们身上扫过,道:“果真还是年轻好,哀家瞧着你们,便觉着自己也年轻不少。”
魏绮云抢着接茬,道:“太后娘娘哪里的话,您天姿国色,哪里是臣女们能比的,况且,您瞧着才不老,旁人若不知您身份,怕是要说同臣女是姐妹呢!”
姚静姝闻言,手中筷子险些握不住,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这不是上赶着得罪人吗?
果然,魏夫人一听,立马慌了神,跪地请罪道:“太后娘娘,云儿自小被臣妇宠坏了,这才口出狂言,求太后娘娘看在她年岁尚小的份上,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臣妇,臣妇回府后,定严加管教,再不会这般肆意妄为。”
在座官眷皆沉默不语,她什么身份?敢和太后娘娘称姐妹,也不怕闪了舌头。
魏绮云见众人满脸看笑话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惨白着脸道:“太,太后娘娘,臣女不是有意为之,臣女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
凤睿面上不显,但魏绮云三个字,已然记在心里,道:“你起来吧!将你母亲也扶起来。”
“童言无忌,哀家还不至于和个孩子计较。”
日后若有缘进宫,倒也能瞧个有趣。
司若兰忍不住一个白眼,童言无忌?有十几岁的孩童吗?暗骂一句,心中同样将魏家排除在外。
有这样的女儿,想必若家中有男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魏绮云吓得腿直抖,好容易将魏夫人扶坐下,便垂着头,再不敢随意接话。
一场闹剧很快过去,今日来的人也不为看笑话,谁也没将多余的注意力放在魏氏母女身上。
待亭外弹罢两曲,凤睿道:“今日哀家特意请了戏班,各位夫人若不嫌弃,便移步畅春园听戏,也好叫孩子们松快松快。”
特意两个字一出,谁敢拂了太后娘娘好意,魏夫人回头嘱咐几句,头一个起身,道:“多谢太后娘娘,许久未听戏,今日耳朵正痒,臣妇先去了。”
说罢就与旁边夫人结伴而去,其余人原想着提醒女儿几句,眼下魏夫人一走,也没了机会,心里暗骂她几句,一同跟去。
待八角亭中只剩些小辈,凤睿才道:“哀家许久不出宫,也不知近些年宫外时兴什么好玩的,你们姑娘们平日里赴宴都玩些什么,不妨说出来,哀家跟着一同乐上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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