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我吗？”
凯瑟琳皱眉盯着眼前的仙人掌。
矮矮胖胖的仙人掌似乎显得有点傲娇：“绝无可能。”
仙人掌的声音和路易斯的一模一样，这么一个滑稽形状的仙人掌竟然发出如清泉泠泠的低沉声线，凯瑟琳好不容易绷起来的面色隐隐有破功的迹象。
在将布伦达送回木屋后，凯瑟琳也回到了家中休息。
卡米拉是她迄今为止遇到过最为强劲的对手，如果不是那架奇怪的竖琴，凯瑟琳可能还要跟她折腾好一会才有取胜的可能。
她回忆着竖琴出现的时机，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空气中描摹琴弦的形状。
但没过一会凯瑟琳就泄气了。说实在的，竖琴并不是她所擅长的乐器，相比于竖琴，她在小提琴和钢琴上花的心思要多出许多。
安德烈喜欢小提琴，而杰瑞洛则更喜欢钢琴，凯瑟琳讽刺地笑了笑。
思及布伦达诡异的身体状况，她有些担心。
路易斯曾提过，塞勒姆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在这片土地上不会再生长出新的植物。
这与布伦达的衰竭是否有一定的联系呢？
凯瑟琳召唤出德斯巴勒风暴，开始呼唤路易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更加确切的答案。
但她或许是太累了，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听到路易斯的回应，反正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凯瑟琳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玻璃温室的中央，四周种满了精心养护的名贵花朵，花朵轻轻摇动，仿若含羞的少女。
这里明明没有风。凯瑟琳站了起来，温室中非常明亮，玻璃壁上反射着刺眼的光晕。
一定又是梦，凯瑟琳不太清醒地拍了拍脸颊，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她可不能过分沉溺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凯瑟琳，凯瑟琳？”一道声音从凯瑟琳身侧传来。
“嗯？”凯瑟琳循着声音看去，她竟然在名花竞相绽放的温室中看到了一株丑陋的仙人掌。
“是你在说话吗？”凯瑟琳蹲了下来，迷茫地戳了戳肉嘟嘟的仙人掌。
在路易斯眼中的景象则截然不同。他眼睁睁地看着凯瑟琳茫然地在木屋里转圈，接着她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拍打自己的脸颊。
当他出口提醒她时，凯瑟琳竟然蹲了下来，脸上带着路易斯从未见过的傻笑，对着空气问了一个无比智障的白痴问题。
……睡傻了吗？
路易斯走到凯瑟琳身边，试探性跟她一起蹲了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凯瑟琳还是固执地盯着眼前的那团空气，她的动作称得上小心翼翼：“什么？你是路易斯吗？”
路易斯怀疑凯瑟琳摔坏了脑子，他伸出手在凯瑟琳面前摇了摇：“你在看什么？我在这里啊。”
凯瑟琳只是感觉有一股风朝脸上吹来，她很困，仙人掌在她眼前出现阵阵重影。
但是她必须得向路易斯求证一些事情，她艰难地开口：“我有事要问你，你知道青蛙的家为什么是菱形的吗？”
说完这句话，凯瑟琳满意地点了点头，话说到这个份上，路易斯一定会如实回答她的。
仙人掌沉默许久：“青蛙的家？菱形？”
凯瑟琳有些生气：“你在说什么？我是在说柠檬水的杯子上长了一对翅膀！”
“你发烧了吗？”仙人掌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凯瑟琳感觉有什么东西触上了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烫。”
路易斯轻轻地碰了一下凯瑟琳的额头，他对人类的正常体温并没有相应的概念，他只觉得凯瑟琳的额头暖暖的。
凯瑟琳嘟起嘴唇：“你凭什么不听我的话？”
她的嘴唇也会这么暖吗？路易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知道，凯瑟琳肯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今天太累了，德斯巴勒风暴的能量并不足以让她彻底从熟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但他莫名没有再对着凯瑟琳冷嘲热讽，路易斯轻咳了一下：“青蛙生活在小溪里，水没有形状。”
只要他想，他可以看到娜可汀宙面每个角落的景象。他随意将意识投射到某个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仔细寻找着青蛙“菱形的家”。
在路易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凯瑟琳感觉温室的光更加刺眼，同时她也清醒了过来：“什么青蛙？路易斯，你脑子有问题吗？”
“……”路易斯强忍恼怒，他就不该应和凯瑟琳的话，“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他最近到虚妄之海的次数有些多，不是次次都能及时回应凯瑟琳的联络。
凯瑟琳站了起来，在温室中走了两步，她有点懒得看那个丑丑的仙人掌，路易斯就不能变个好看一点的植物吗？
“布伦达，也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全身的器官都处于衰竭状态。西撒丁的泰勒医生告诉我们，塞勒姆中大概有三四个人也和她有相同的症状，我想问问你，这种情况和塞勒姆中植物生机断绝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吗？”
清醒后的凯瑟琳吐字清晰，逻辑严密，与刚刚那个满脸傻笑的样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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