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挖机吭哧吭哧的挖土。
工人们帮忙把土装推车里弄出去，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只是挖了一个多小时，还没见着要找的东西。
蒋聪着急，他被胡旭强制摁在楼上办公室休息了二十来分钟，终归还是没忍住跑下来帮忙。
他太想破案了。
“我睡一觉好多了，你别管我，”蒋聪见到胡旭，不等对方开口就解释：“现在这种情况，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你让我咋睡得着？当年五花村的嫌疑人，三个死了，三个移民国外，只有一个还留在国内。”
“不过他最近已经着手办理签证，在走移民手续了。咱们再不抓紧，万一让他跑了，就更麻烦。”
在国内抓人，和去国外抓人还是有点差距。
首先走流程就要走一段时间。
再一个，涉及到遣返的问题，有的折腾。
一套程序走完，可能要有一年才能回国一审开庭。
不过犯罪嫌疑人之一如果在国内定罪，再去抓其他人，就方便很多。
国外一般看到罪行明确，且已经定罪的，大多会爽快放人。
人家要的是精英，不是小垃圾。
“来得及。”
胡旭说：“只要证据确凿，咱们就能申请全国通缉令，所有出行方式都对其严格监控。他一买机票、高铁票，就能知道他的动向。”
“绝对不会让人跑了的。”
进入安检的那一刻，对方就会被按住，插翅难飞。
蒋聪虽然明白胡旭说的对，可他就是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焦虑。
这起案子，真的等太久了。
“蒋队，好像有东西！”
就在两人说话时候，忽然挖机师傅吆喝一声，随队来的鉴定科人员率先冲过去。
“小心一点，不要破坏了！”
时隔已久，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不能出事！
蒋聪、胡旭大喜，顾不上刚才的话题，纷纷小跑着到挖机边上。
一靠近，那股子熟悉的复腐臭味儿扑面而来。
顺着窗外冷风直冲鼻腔。
毫无防备的蒋聪呛了一下，险些把中午饭都吐出来。
胡旭没比他好太多，两眼一翻立马干呕。
“妈的，这味儿太特么难闻了。”
挖机师傅小声嘀咕。
这会儿他已经停了机器，整个一楼大厅几乎被挖空。
鉴定科的技术人员们戴上口罩、鞋套、手套，跳进一米多的深坑，几人用更加细致的工具一点点从泥土中扒拉出黑色的塑胶袋子。
“小心点。”
蒋聪和胡旭也戴上口罩，皱眉看去。
随着塑料袋被打开，那股子味儿更冲鼻子。
内里的白骨也暴露在众人眼前。
“两个头骨，两根完整的腿骨，四根完整的手骨……蒋队长，和五花村的案子对上了。不过详细的信息需要进一步验证才能确认这些白骨的身份。”
法医指挥技术员将白骨逐一装入袋中密封，同时对蒋聪说：“尸骨保存完好，断口处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并且留有大小不一的创口。”
“看创口的走向，不是同一种器具所致，力气大小也不一样。”
以上，都跟卷宗的内的记载完全相同。
蒋聪双拳紧握，心脏剧烈的跳动。
没错，一定不会错的！
这些就是五花村案中消失的尸块！
“鉴定报告什么时候能出？”
“两三天。”
“行，辛苦各位赶一赶，尽快出报告。”
“放心吧蒋队，会的，这是我们的职责。”
这一幕被摄像头全部收录。
在直播间守了好几个小时的观众歘的欢呼。
“卧槽！还特么真的挖到了！”
“不得了啊！”
“来个有脑子的解释一下，苏律是怎么想到罪犯会把尸块埋在市政府大楼下的？我没懂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毛苏秦可以跟杀人犯的想法同步？”
“人家聪明呀！”
“两位教授不是解释过了吗？逆向思维懂不懂？你越觉得不可能，或者越合情合理的事情，罪犯就越会搞点小动作在里面！让你防不胜防！”
弹幕刷的太快，李冰冰眼睛都要跟不上了。
她激动的抓紧手里的台本，声音上扬好几度，“我的天！十九年都没找到的尸块，居然被埋在市政府底下！”
“真的很难想象，当时罪犯是通过怎样的手法，把这些东西放进去的。”
如今多年过去，肉块早就成了白骨。
冲天的腐臭味儿掩埋在泥土中。
平时人来人往，保洁员每天都会打扫，消毒药水和熏香的味道遮盖住腐臭，谁都不会在在意一点小小的异味。
于是一年又一年的混了过去。
可作案时，这些白骨是鲜血淋漓的肉，血腥气怎么掩盖？
罪犯又是为什么非要留下这些东西，岂不是多此一举？
自己揭穿自己的罪行吗？
各式各样的疑问盘旋在李冰冰脑海，类似的提问弹幕也有一堆。
李昌云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那个年代管理本身就比较欠缺，挑一个没人的点跑一趟可能就搞定了。”
“至于罪犯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实话我也不大理解。这一点估计只有凶手本人，以及苏律师知道了。”
杀人犯毁尸灭迹才正常。
但是，对方可以一反常态的将尸体大明大方的摆在死者家中，任由警方勘察这一点，不难看出凶手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并且很能把控人心。
或者说，嫌疑人中出主意的那一个，是真狠。
“或许就是故意留下的？”
卢新海不确定的说：“我接触过一些变态杀人狂，他们很喜欢在作案之后，回头去看自己的杀人现场，并且引以为傲。”
李昌云听了一愣，微微点头。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随着尸块的挖掘，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的门口拉起明黄色的警戒线，警方勘察小组进入，气氛凝重，肃穆。
围观群众受到感染，陆陆续续散了一些。
直播间倒是络绎不绝，总有人涌进去看进度。
反观拍摄现场，苏秦倒是闲下来，在村里溜溜达达。
像是真的在享受田园生活。
看着镜头中的年轻人，远在大洋彼岸的三人心里均是“咯噔”一声。
“老刘什么时候能过来？再不走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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