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的检查结果挺好的。
医生的原话，愈合得不错，很听话，肯定没到处乱跑，可护具还得带着，睡觉的时候也要带。
方野心虚，但还是点点头，齐意又咨询了点问题，脸上是做卷子时候才有的认真，不时的点点头，心里有底了，才扶着他往外走。
中午吃的火锅，临时决定去的，没提前打电话。
那天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凉风往脸上拍，得穿厚一点的外套了。
方野一句这天吃火锅最舒服了，齐意就把车停在了火锅店门口。
火锅店少有人知道齐意和刘滨妈妈的关系，他也没说，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时间刘滨妈妈不在，出去采购了，以前的采购被她开除了，太贪，贪点小钱倒也还好，菜品质量越来越差却不能忍。
采购临走时挺不服，梗着脖子喊：“这店我待了好几年了，还没人敢开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么多年，谁敢说我一句不是？说我偷鸡摸狗，你冤枉人！”
刘滨妈妈没说话，瞪着眼睛把账本扔到了他面前，一点儿没怂，扭头就去忙活了，服务员传的小话，说是那人默不作声的看了几分钟，又默不作声的走了，还哐当一声关了玻璃门，幸好没震坏。
一时没招不到好用的人，她就自己去做，开着面包车去批发市场，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的，商贩都熟悉，也算是认识几个做这行的朋友，不认识的也没关系，商贩间打个电话的事，不一定便宜，但也不能坑她。
店里的服务员很有眼力见，从玻璃门看到齐意扶着方野下车，方野腿上还裹着护具，立刻就奔了出去。
推着台轮椅。
新来的小姑娘，还有点腼腆，也带着赤诚，迎接客人硬是表演成逃命。
跑到了方野身旁的时候，没刹住，跑过了。
往回跑的时候，自己跟自己念叨着：“这事弄的。”
绽放出一个培训成果很好的笑容：“先生您请坐。”
方野真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摆摆手：“用不上，真用不上……前两天来还没这种服务呢？”
服务员眼睛瞪得大大的，笑得有点僵，但也没垮脸：“我们经理刚让买的，说要是来了瘸腿的顾客，比较方便。”
方野严重怀疑阿姨是看了他才萌发出的灵感，赶紧摇头，拨浪鼓一样：“我没瘸啊！”
“没瘸你也坐。”齐意把方野摁在了椅子上，服务员要来推，他一步抢了先，又怕人家觉得被晾着了，没礼貌，回头对着服务员说：“麻烦你帮我开一下大门。”
“哎好的。”本来就开朗的一张脸更加明媚了。
都吃完了付了钱，刘滨妈妈才开着面包车回来，车停在了后门，招呼两个服务员去搬东西，随便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全是汗。
抬眼看见齐意扶着方野从卡座站起来往外走，乐了：“你俩来了？吃完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呢？怕我不要钱？”
也不等回答，她心里有答案，看着旁边的服务员问：“他们付钱了？”
服务员浅浅的点了一下头，不知所以的样子。
“以后别收钱，这是咱们大老板。”
齐意说不说是他的事，她总得说这么一嘴，齐意一直念叨着是合作关系，但人家出的钱多了那么多。
服务员讪讪的：“大老板好。”
齐意也没端着，笑了笑：“你活干的不错，很利落。”
下午客人少，但也没人闲着，该准备的得提前准备好，开饭店就没个闲时候。
刘滨妈妈招呼着大家赶紧吃饭，一会儿上人了，服务员挤在一个大圆桌，上面好几个菜。
大锅菜，放了好些肉，炖了很长时间，烂糊糊的，很下饭，刘滨妈妈也端着个饭碗，坐在了一旁，问齐意和方野：“一起吃点？”
齐意摇摇头：“真是吃不下了，回来这几天竟吃饭了，胖了一大圈。”
被白了一眼：“你哪胖？瘦的没人样！……再回来得寒假了吧？”
齐意没犹豫的摇头：“过几天就回来。阿姨，我们走了，他这腿不能这么控着。”
刘滨妈妈笑着摆摆手，走吧。
旁边没见过的齐意的服务员问着：“姐，真是大老板？咋这么年轻？富二代啊？”
刘滨妈妈扬起了脸，夸儿子一样：“别瞎说，人齐意可厉害了，脑子贼聪明，学天文呢，天文啊，都没听说过吧？那可是个是能成大事的人。”
所以她并不知道，能成大事的齐意每天蹲在锅灶前，花俩小时熬大骨汤。
这一次熬的多，满满一大铁锅，他小心翼翼地分装出来，晾凉了，装在保鲜袋里，每一袋都带着一块大骨肉，脱骨的肉吃起来香，系好，放在冰箱冷冻室，装了一抽屉。
他蹲在冰箱前，自言自语的：“应该够吃到下次回来了。”
明天齐意就要走了，上午的时候赵欢发消息，人呢？怎么没来上课？
齐意陪着方野复查完才看见，回他，明天走。
靠，就这么分不开？
的确分不开，热恋期，恋爱脑子，看不见人影儿都心慌，齐意开车去了趟超市，没让方野下车，就在车里等着，隔了一会儿，两手空空的走出来。
“意哥，缺什么？没买到啊？”
“都买到了，”齐意系着安全带，“他们给送。”
他再也没像刚来时，傻乎乎的一个人把东西弄回去，这事儿想起来两个人都笑了。
齐意的手抚上了方野的手，轻搓了两下：“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说：“这两年也会很快过去的。”
到家没十分钟，超市的人就来送货了，还跟齐意对着单子，一共两份是吧？
一份送到了方野家里，一份送到了这里，该买的都买了，还买了很多速冻食品。
齐意又开始填冰箱：“你吃起来方便，犯懒了就煮点速冻饺子，不能饿着。”
“我不是小孩。”方野说。
齐意觉得冰箱买小了，正在试着拓展空间，把该摞的都摞到了一起，又塞进去不少东西。
这才抽出空来和方野说话，站在冰箱前，忙的累了，额头微微的冒汗，双手叉着腰，昂着头：“又不认账！你就是我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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