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亲兵勉强支撑。
擎岳的双手微微颤抖。
那双手曾练出“铁掌裂石”的功夫,无数强敌都败在他的掌下。
可此刻,他看着萧峰的身影,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涩与无力。
萧峰站在谷口,白衣猎猎,周身仿佛萦绕着淡淡的气劲。
随着他招式的施展,竟似能引动天地间的灵气。
每出一掌,气势便强盛一分。
明明鏖战许久,却不见半分疲惫,反倒越战越勇。
那姿态,宛如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
擎岳看着这一幕,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现在才明白,方才他破我铁掌,根本未尽全力……我那引以为傲的铁掌,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这等修为,已非人力可敌,简直是……简直是神乎其技!”
韩滔则死死盯着慕容龙城。
手里的“断岳刀”早已被亲兵收走。
此刻他双手空空,眼神失魂落魄,像是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慕容龙城的招式层出不穷。
明明前一招还是少林绝学,后一招却衍化出了姑苏慕容氏的家传武学。
更甚者,许多招式根本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显然是他临场创招。
可即便如此,每一招都精妙绝伦,毫无破绽。
韩滔看着看着,嘴唇微微颤抖。
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揣测,又藏着深深的畏惧:“慕容龙城……竟隐藏得如此之深!他在少林待了百年,到底偷学、融汇了多少武学?这些招式,有些连少林高僧都未必精通,他竟能信手拈来,还能当场创出新招……这等天赋,这等底蕴,我等望尘莫及,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这五人,皆是当世顶尖的高手——
赵、钱、孙三位公公,在宫中历经无数生死搏杀,武功早已登堂入室。
擎岳与韩滔,更是在军中凭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名号。
见过的强敌、学过的武学,远超江湖上的普通好手。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比旁人更能看透场中两人的可怕——
那早已不是简单的武功较量,而是近乎于“道”的碰撞,是武学境界的碾压!
他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修为、视作珍宝的精妙招式,在那两人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他们身后,宋军的阵列早已没了往日的规整。
前排的士兵握着长枪的手微微发颤,枪尖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影。
后排持弓的兵卒,弓弦虽拉到一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谷口,连箭靶对准了哪里都忘了。
这些士兵大多是农家子弟,或是城镇里的小贩。
参军后虽经操练,见过的厮杀也多是短兵相接、刀刀见血的拼杀。
哪曾见过这般景象——
两人隔空交手,掌风就能刮断树木,指力就能震裂地面。
连天地间的风都似在跟着他们的招式转动。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兵,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手里的长枪拄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子。
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谷口那两道模糊却又极具压迫感的身影。
咽了口唾沫,悄悄拉了拉身旁老兵的衣角,声音里满是茫然:“张叔……那……那两个人在干嘛?怎么没碰着兵器,就把沙子刮得这么高?”
被称作张叔的老兵,脸上刻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疤,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硬汉子。
可此刻,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喉结动了动,却没敢大声说话,只是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惶恐:“别说话……那是神仙打架的手段,咱们看不懂,也别乱看……”
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依旧黏在谷口。
心里满是不安——
他打了十几年仗,从未见过有人能有这般本事。
若是那白衣人真的赢了,他们这些小兵,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有几个胆子小的士兵,已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手里的兵器握得更紧,眼神里满是慌乱。
他们听不懂赵公公几人谈论的“参合指”“剑意”。
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谷口传来的气劲压迫。
能看到地面被震出的一道道裂痕。
能听到远处树木断裂的“咔嚓”声——
这些景象,比任何厮杀都更让他们恐惧。
因为那是一种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宰割的无力感。
宋营主帅种师道,此刻正站在高台上。
身上的银色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可他脸上却没了半分统帅的威严,只剩下难以掩饰的焦躁。
他虽身居高位,统御十万大军,可自身武功却只是一流水准,远未到顶尖之境——
谷口两人交手时,招式快如电光火石。
气劲的碰撞、招式的衍化,其中的精妙变化与凶险博弈,他根本看不懂。
他只看到,萧峰的白衣与慕容龙城的青衫在谷口交织。
掌风与指力碰撞时,激起漫天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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